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在线阅读:www.biqi.me 书名:行云慕月 作者:陌上归人 新科文武双料状元高头大马游街时冲撞了小小一顶软轿,街未游成先进了家医馆,不过小小鞭伤医药费却是天文数字,孰可忍孰不可忍,令人抬着一箱箱铜钱进去,五千两百两一文不少一文不多,你可要数清楚了,钱眼里看人的庸医。。。 花家次女从小乖巧却在一夕间替母休夫乔装易扮当街开起医馆来,无视世俗民风,怒煞花家老家。。。无所谓,有钱赚便行,可是,面对这一箱箱铜钱。。。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燕行云,花沐月 ┃ 配角: ┃ 其它: ================== ☆、楔子-章1   契子      “什么?”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声响起传遍整座宅邸,奔走的奴仆停下脚步、忙活的奴仆也停下手中的活,一双双目光俱望向主屋,耳朵竖起倾听,不知一向沉稳内敛的老爷今日为何如此大动肝火。      “这孽女!”花中野紧紧抓着手中的那张薄纸,拳头紧握,指甲都嵌入肉里,须发怒张,平日斯文儒雅的面貌有几分狰狞。      “这个孽女!”他一拳狠狠的捶在桌上,坚实的红木桌子重重的摇晃了下。      “老爷,息怒。月儿一向乖巧,这次也许只是一时糊涂罢了。”花夫人钱弄玉在旁轻轻的劝道,“过一阵子,她也许会带着梁妹回来的。”      “早知道这个孽女变成这样,我就不会让她跟药王学医!”花中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花沐月自从学医归来后,整个人变得乖张孤僻,先是借钱开了家医馆,一年内还清债务,第二年买了间宅子,虽然远远比不上富丽堂皇的花府却也宽敞舒适。      “哎!”花中野直叹气,开医馆也罢买房子也好,他花中野也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不会把女儿直往闺房关的,就象大女儿花沐风在及笄那年就开始着手接管花家的商务,现在更是把花家众多生意管理得头头是道,比他在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他才放心和夫人钱弄玉游山玩水,哪知这次从祈连山归来,屁股还没坐热茶也没喝一口,花沐风就把二娘梁娇的休书呈给他。不,确切的说是花沐月“休父”,一看就知是花沐月的笔迹和语气,什么“不思夫职,不尽夫责,不事妻女”,一看就知道是狗屁不通的道理。而花沐月留下休书后携梁娇离府,未带走府里一分一毫。      “爹爹,其实这样对二娘也好,若她能嫁个好夫婿未尝不是对她多年空闺寂寞的补偿。”花沐风悠悠的说。      “混帐东西,你也认为她没错!”花中野怒火又上来了。      花沐风并未退缩,一张绝美的脸上仍是平静无波,淡淡的道:“是。”然后转身离去,姿态优雅而从容,花沐雪紧紧跟在她身后也溜了。只留下花中野在咆哮,尤如一只受伤的狼。      第一章      花沐风从天香楼出来坐在轿子里,神情优雅淡定,刚刚谈成一笔大生意,她并未有任何的喜悦表现,多年的经商经验她已形成喜怒不形于色了。轿子抬到大街上,平稳而快捷,花沐风此时仍在细细盘算这笔生意如何能取得最大的利润。忽然一阵喧哗声响起,轿子重重的晃了几下,然后停滞下来,还有恶狠狠的叫骂声。      “停轿!”花沐风施施然走出轿,只见前面一大批官差怒目圆睁的瞪视着他们,口中不停的咒骂。“怎么回事?”      “大小姐,是新科状元在游街,说我们挡了他们的路。”一名轿夫战战兢兢的说,他的背上已着了一鞭,衣服都撕裂了一大片,另一名轿夫也是如此。      “大胆刁民,状元爷在此还不速避!”一名官差大声吆喝,手中鞭子向他们挥过来,一名轿夫挡在了花沐风面前。      “叫状元爷出来。”花沐风神色一敛冷峻的喝道,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势。      那官差一凛,看她雍容华贵的样子不由噤声。      燕行云感觉队伍停滞不前,前面似有喧闹便纵马上前,见一风华绝代佳人立于轿前,翩翩然临风而立衣袂飘飘,不由心中大叹:“好一位绝色佳人。”      “在下燕行云,请问姑娘有何贵干?”燕行云在马上抱拳道。      “你就是那位状元爷。”沐风看了他一眼,暗暗赞叹,好个俊朗儒雅之人,剑眉星目,薄唇噙笑,有几分狷狂融化了他棱角分明的脸所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势.      “正是不才。”      “小女子姓花,刚巧坐轿经过此地,不知状元爷大架在此,不及闪避,故此向大人谢罪。”花沐风微微裣了一礼,她出生在富贵之家,自幼便受礼仪薰陶,因此礼节非常周到。      “花姑娘不必客气,路乃人人皆可行之,何罪之有。”燕行云见她不卑不亢,心中十分赞赏。      “那敢问状元爷,我家两名轿夫何罪之有,受此鞭笞之刑。”花沐风又裣了一礼。      “鞭笞?”燕行云微微皱了皱眉,他待人素来宽厚因此乍然听之微微一愣。      “启禀大人,刚刚因为刁民拦路,怕惊扰大人,属下只是略施惩罚以敬效攸而已。”一名官差上前施礼道。      “如此便可恣意伤人了吗,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来人,把他拖下去听候发落。”燕行云没想到官差竟如此罔顾人命,漠视王法。      “花姑娘请见谅,在下管教不严,以致属下无故伤人。”燕行云抱拳施礼,“请将他们带去看病,一切费用包在在□上。”      花沐风颔首道:“正巧我认识一家医馆,在东大街街尾,大人可愿随行。”      “也好。”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向东大街行去。      东大街街尾有家“沐月医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馆主是位二十左右的青年,医术独步天下,长得玉树临风俊美无俦但一张俊脸总是冷若冰霜象积着常年不化的冰霜,因此人称“冷面神手”。      “花大夫,”早有机灵的路人把消息传给花沐月,所以看到潮流似的人海涌向医馆,他眉也没皱一下,那张比多少姑娘还俊美的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花沐风把那两个轿夫带进来道:“花大夫,帮我看看他们。”      “鞭伤,珠儿、宝儿带他们去敷药。”花沐月看了一眼伤者说,立即两个娇俏可人的少女过来带走那两名轿夫。      花沐月提笔在纸上写下两帖药,交给花沐风。      花沐风也不看花沐月一眼,转向柜台的梁娇说:“二娘,近来可好。”      “别乱叫,她已经不是你二娘了。”花沐月冷冷的说,“把你带来的那些闲人带走。”      这时站在在柜台后的卜占便黑着一张脸把门外看热闹的闲人赶走,他长得又高又壮,全身还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因此很多人一看到他便自动走远,然还是在远远的看着,舍不得离开。燕行云这时便也把那些官差调回去只留下一个贴身侍从燕奔。      “一日为二娘终身为二娘。”花沐风看不惯花沐月那张冷峻的脸,故意抬杠,“二娘呀,爹和娘来信说过几天就要回府了,还叫我问候你呢。”      “是吗,老爷和大姐都还好吧?”梁娇喜滋滋的说,她一直还是用以前的称呼来叫花中野和钱弄玉。      花沐月却冷哼一声,一张俊脸更冷了:“就诊费一位八百两,包扎费用一位八百两,一张药方一千两,一共五千两百两。”      花沐风咯咯一笑:“状元爷付费。”      燕行云吃了一惊,心道:这样的收费,那不是巧取豪夺吗?皱了皱眉:“大夫,他们只受了鞭伤。”      “我知道。”      “那费用为何如此之高?”燕行云是不生气的,从小到大唯一让他那视他为败家子的爹骄傲的就是他那温和的脾气。      “一向如此,不二价。”花沐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以选择别家。”      燕行云看了一眼被珠儿和宝儿带出来的两个轿夫,心中的自制力在逐渐消失,指控道:“你这是巧取豪夺。”      花沐月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珠儿,五千两百两。”叫珠儿的丫环也暗自吃了一惊却仍笑着道:“大小姐,少爷说五千两百两呢。”虽然她们也很想从只进不出的大小姐身上取钱可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花沐风指了指燕行云道:“向他要吧。”珠儿有点搞不清楚这情况,但仍向燕行云裣了一礼道:“这位爷,医药费五千两百两。”她的声音婉转清脆,煞是动听。      这时冲进一个少年开口便叫:“二哥,二哥,听人说大姐和状元爷一起到你医馆了呢!”      “雪儿,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花沐风和花沐月难得的异口同声。      来的正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妹花沐雪,此时她一身男儿装,显得清秀而羸弱看起来象株风中幽兰,非常惹人怜爱。      “雪儿,好孩子,来,坐,坐。”梁娇爱怜的一把拉过花沐雪,“你们两个不要这么凶会吓坏她的。”      “娘,再这样下去,她就更无法无天了。”花沐月说道,“你看一个姑娘家老这样东跑西逛的象什么样子,还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      “我才没有呢,再说穿这样怎么了,你不也是吗?”花沐雪委屈的说,看到花沐月脸一沉,声音不觉越来越低,最后一个字好似在齿缝里发出来。      “雪儿,你来找我什么事?”花沐风说。      “我,我,”花沐雪嗫嗫的说,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两个姐姐,“无忧居的夫子走了。”她声音低如蚊蚋。无忧居是花沐雪收留寡弱无助的老人妇孺而盖的,无奈她不善于管理而小孩又多顽劣无知,因此请来教育他们的夫子没几天就被他们气跑了,因此三五天换夫子是常事,她们也习惯了。      花沐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好似一把火在熊熊燃烧,脸上依然风平浪静的样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花沐月只是抬了抬眉:“了不起,这个夫子呆了十天,还有呢?”      就知道这两个姐姐是狐狸精转世,没什么瞒得过她们的,于是,花沐雪也不加隐瞒:“没钱了。”      “三个月前我给了你五千两。”花沐风冷冷的说那双眼睛利箭似的射向她。      “十天前我给了你五百两。”花沐月淡淡的说。      “你知道那些老人小孩只出不入,花费当然要大了。”标准的败家女低声辩护。      “那夫子的事呢?”      “小强他们用弹弓射夫子的屁股,他们好棒的,弹的准极了。”只要一想起那些小孩子,花沐雪就兴奋,整个人笼罩着一股动人的光彩。      花沐风懒懒的说道:“我回去了。”      “大姐,别走,我没有钱了,你要不先预支我下个月的月钱,红利。”花家的人每个月除了月钱外还有一笔生意上的红利可得,甚为可观,花沐月和梁娇虽已搬出来然花沐风却还是给她们留起来,而花沐月总是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久而久之,花沐风便把他的所得再投资到铺子里作为本钱,因此他的红利比花沐雪的要多。      花沐风没理她,径直走了。      “二哥,二哥,你看怎么办?”花沐雪急得眼泪直掉扯着花沐月的袖子。      “这只小狐狸!”花沐月看着花沐风的背影说,“自己解决。”这是对沐雪说的。      “二哥,二哥,好二哥!”花沐雪拉着他的袖子撒娇,“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被冷落在一旁的燕行云更是一肚子火,弄了半天原来是一家子,合伙骗他一笔医药费。他转念一想,叫来燕奔吩咐几句,燕奔点点头飞快离去。      花沐月甩了甩衣袖道:“走开,有病人来了。”      花沐雪看看病人,乖乖的甩开衣袖:“那等你看完了再给我钱哦。”她一脸兴奋的走向梁娇说:“二娘,我来帮你。”帮忙?开玩笑,她连甘草都不认识,还帮忙!捣乱差不多。      花沐月微微皱了皱眉,珠儿看了,马上乖巧的说:“少爷放心,我会看着她的。”      花沐月点点头,抬头间望见燕行云还坐在一边,诧异道:“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哦,我等我的仆人把医药费送过来。”燕行云朗声道,“再等会儿就来了。”他嘴角浮起一缕诡笑。      花沐月没有看到,他细心的为病人诊完病开好药方,嘱宝儿拿药。      “三文钱。”宝儿柔声道,从病人手中接过钱,给他三帖药,燕行云以为自己听错了,看错了。      “花大夫,同样是看病药费为何相差这么大?”燕行云满腹的疑窦,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心想看这个奸诈的大夫怎么解释。      宝儿笑嘻嘻的说道:“疾病分等级,重病有重病的价,轻病有轻病的价;人也分等级,贵人有贵人的价,穷人有穷人的价,因此药费也就不一样了。”      “贵人有贵人的价,穷人有穷人的价?”燕行云第一次听到,不觉颇感有趣,“那贵人是什么价,穷人又是什么价?”      “贵人贵穷人贱,不然,路面相遇,怎么就会挨两鞭子呀!”宝儿仍是笑嘻嘻的,一张利嘴却能杀人于无形。燕行云一时无语。      “本医馆的不二价就是一人一个价!”珠儿接着说道。      这时来了一辆车停在医馆前,车上放了好几个大箱子,燕奔从马上下来说:“少主,钱来了。”然后转身吩咐身边的人,“搬下来,放到医馆里。”      花沐月一干人愣愣的看着燕奔他们把箱子抬到医馆大厅里。燕行云命他打开箱子,只见里面都是一文钱的铜钱,箱箱都是如此。燕行云忍住心中的得意,煞有介事的说:“这里面都是铜板,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两,但应该是只多不少吧,请花大夫接收吧!”      “抬进去。”花沐月头也不抬的说。      “慢着,花大夫,我不会少你医药费,当然也不想多付。因此,请你‘数’走你的五千两百两。”他把“数”字咬的特别重。      此言一出,众人皆倒抽了一口气,唯有花沐月微微的颔首,嘴角似乎还露出一丝笑意,但转瞬即逝,快的燕行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少爷,不会吧,要我们数钱?”      “二哥,这怎么行,要数到什么时候呀?”花沐雪大叫窜到燕行云面前道,“你这人欺人太甚,为什么不拿银子或者银票也行呀,要不金子我们也要。”      燕行云呵呵一笑:“抱歉,这位小哥,我没有银子也没有银票,可给的只有这一箱箱的铜板。”他潇洒的打开了随身的折扇,徐徐摇动,意态悠闲。      “雪儿,你不是说需要钱吗?那你就数吧,数多少就算你多少。”花沐月淡淡的说。      花沐雪皱了皱眉,但转念一想数多少就可以得多少,也罢,也罢!心中想:如果换成银票她会数得更开心。      “卜大哥,你搬一箱到内堂让雪儿在里面慢慢数。”花沐月又说,“雪儿,去内堂吧,里面安静些,你能多数些。”      也是哦,花沐雪喜孜孜的进去了。      花沐月看到沐雪进去后,慢悠悠的呷了口茶才吩咐道:“珠儿,数一百个铜钱来称一下,卜大哥,你去把大杆秤拿过来。”      燕行云心中一凛,已猜到其用意,心想好聪明。不觉细细的打量着她。只见她眉清目秀,桃腮杏眼比女人竟还俊三分,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刚好接触到花沐月看向他的目光,只觉得那目光澹澹然胜似秋水,心中不觉一动,一时竟有些痴了。      珠儿不解其意但仍数了一百个铜钱放在小秤上称,而宝儿已经叫起来了:“少爷,你不数钱,称钱干吗呀?”一双在眼滴溜溜的转,充满疑惑。      花沐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细细的品了一下后才道:“铜钱是有重量的,一百个铜钱可以称出重量那么五千两百个一百个铜钱是不是也可以用秤称出来了呀!”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禁佩服他的足智多谋。      “少爷,你好聪明呀!”珠儿随即不解道,“可你为何还叫三小姐数铜板呢?”      “一来让培养她的耐性,二来也让她知道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钱得来不易,免得再无节制的挥霍浪费。”花沐月道,“你们还不快去,免得让燕大人久等。”      “是。”珠儿她们快速的去称铜钱,而燕行云则微笑着施礼:“花大夫聪明绝顶,颇有诸葛遗风,实在让燕某佩服!”他说的是真心话,他一向恃才傲物,这么谦虚说话,花沐月还是第一个。      花沐月也不客气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燕大人客气了,鱼目之珠岂敢与皓月争辉。”言下之意,即是诸葛亮是明月而她只是鱼目。然而她语气虽然客气,但态度甚为冷淡。      “花大夫谦虚了。”燕行云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似在探究着什么。      “二姐,我跟你说。”花沐雪在数铜钱的时候,忽然想起忘了跟花沐月讨价还价,因此一急也就忘了他的身份,脱口而出。      花沐月被她一嚷,一分神也忘了她的失口,而燕行云却听得清清楚楚,一双朗目异彩连闪投向花沐月。      “什么事?一惊一乍的。”花沐月望着花沐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又有什么鬼主意。”      “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花沐雪拉着他的袖子露出一个大笑容,看起来天真而又无辜,“我把里面的一箱铜钱数完,你把五千两给我好不好?”她本来想说借的,但是她知道肯定是有借无还,因此“借”字到了舌尖又硬生生的换成“给”。      花沐月直直的看着她,看得她直发毛:“二、二哥。”花沐雪用力的吞了吞口水,“要不,要不,借也行。”      花沐月还是那么看着她,然后才说:“我借你的钱,你什么时候还过。”开玩笑,借,恐怕她都不知道她花沐月借给她花沐雪多少钱了!      “那,那,我这次一定会还,相信我。”花沐雪犹了下后坚定的说,还拍了拍瘦弱的胸脯保证。      花沐月笑了笑,笑容有些诡异可惜花沐雪没看到:“这五千两可以送给你。”      花沐雪差点要跳起来抱着她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二姐最疼我了!”      狡猾的花沐月正想着把这只小白兔拉进笼里,因此没注意她的口误,一心盘算着如何开口。      “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花沐月把这句话丢回给沐雪。      “好!”沐雪不假思索的答道,眼中只看到五千两的银子在飞呀飞!      “你回到绣坊去,把无忧居让给大姐管理。”      花沐雪的脸垮了下来,无忧居是她盖起来的,那里的大多数人不管老人还是妇孺都是她在外面带回来的,感情可深厚了,怎么能让给大姐呢!“不要。”她闷闷的道。      “那你难道看着无忧居因为资金匮乏而解散吗?”花沐月悠悠的说,“你只知道往里面砸钱不知道经营,如此下去,你以为大姐能让无忧居继续存在吗?”花沐风精得象只小狐狸,才不会抱着“行善积德”的观念,无忧居早就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只有沐雪这傻丫头还不知道。      “经营,怎么经营呀,里面都是孤苦无依的妇孺老人,有什么生意可做吗?”花沐雪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别忘了那些小孩可是大大的一笔资源,只要调教的好,将来必成大器。”      “那我也可以教他们呀!”花沐雪急急的说。      花沐月看了她一眼,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你怎么教?夫子来一个走一个,你想教他们象你一样有破坏无建设,把好好的无忧居变成恶人居呀!”      花沐雪听了大受打击,一时却想不出怎么回她,只得闷闷的看着她:“你说我有破坏无建设?”      花沐月看了她的样子,知道自己言重了,便放柔声音说道:“雪儿,你想想他们聪明活泼皆是可造之材,你当初救他们回来不就是想把他们教育成材吗?如今怎么能无限止的任由他们放纵下去呢?”花沐雪听了一震,确实,无忧居的小孩越来越调皮了,打架捣蛋无所不为,教书夫子三天两头要换。      花沐月又说:“你把无忧居交给大姐,大姐一定会帮你打理的妥妥当当,你照样可以收留那些老弱妇孺,照样可以回无忧居看看,而那些小孩在大姐的管教下个个前程似锦,这样各得其所,岂不是更好。”      “可是大姐会要吗?”花沐雪心动了。      “会的,只要你跟她说你回绣坊帮忙。”花沐月笃定的说,以花沐风的精明能干一定知道无忧居在她手上总比在花沐雪手上要好上千百倍,没有理由会拒绝更何况素来有巧手之称的沐雪肯回绣坊帮忙。      “那绣坊的生意我又不会打理。”沐雪小声的说道,心中已然应允了。      “有柳大哥帮你,你怕什么呀。你只教他们刺绣就可以了。”静不住的沐雪有一手好刺绣,绣工比京城第一绣还美上三分,“你回去想想。”      “那这些钱不用我数了?”花沐雪的小脑袋里还装着那些铜钱。      “不用了,珠儿她们已经收妥了。”花沐雪一看,只见那些箱子已被整齐的摆在马车上了就惊奇的叫道:“了不起,这么快数完了。”      “三小姐,这些铜钱不是数的是称出来的。”珠儿得意的说。      “称出来?”花沐雪一脸的雾水。      “嘿嘿,厉害吧!”宝儿得意的解说了一遍。      花沐雪听了叫起来:“二姐,你耍我,难怪大姐说是小狐狸呢,贼精。” 她气呼呼的道,“我走了。”。      “下次不要穿这衣服了,难看死了。”花沐月难得的露出笑容,花沐雪朝她做了个鬼脸,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想着怎么报这一箭之仇,想着想着,脸上露出笑容,她可以想到花沐月以后的日子会很精彩了。      花沐月无端的打了个寒噤,奇怪的抬头看了一下,外面艳阳高照呀!真是奇怪。      “你怎么还没走?”难怪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原来燕行云还立在原处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眼神让她感觉自己象是猎物一样正乖乖的等着猎人的掠夺。她不禁又打了个寒噤,心神大乱。      “我在等着向花大夫告辞呢!”燕行云悠悠的开口,心里在想着她穿上女装时该是何等的美丽,眸光不由又深浓了些。      “不送!”花沐月竭力使自己镇定一些,真见鬼了,这人的气焰怎么一下子高张起来。      “后会有期!”燕行云唇边缓缓的绽出一抹笑容,看在花沐月眼里诡秘无比,让她心惊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表看男主跟某篇文名字差不多,某人取名无能,TT,真的一点关系也木有。。。 ☆、章2   2      燕府是京城首富,主要经营钱庄生意,京城最大的几家钱庄就是燕府名下的,全国各地俱有分号,因此燕行云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取得五千两百两的铜钱。燕家世世代代以经商为本,子承父业,哪知燕行云对经商没有兴趣,就爱东游西逛,不务正业,气得燕九霄直骂他败家。偏偏燕行云虽顽劣,脾气却出奇的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久而久之,燕九霄也拿他无可奈何。直至燕行云十五岁那年说要四处游历以增长阅历,然后一走就是十年。十年后回家,燕九霄以为可以卸下一身重任,哪知儿子说要考状元,然后真的拿了一个状元头衔回来,气得他七窍生烟,直骂慈母多败儿,一气之下跑到外地分铺“思过”,免得“相见两厌”。      因此此时燕府虽然热闹,贺客盈门然主人却不在家,而燕行云也被皇上召进宫参加御赐“三日宴”了,只余燕母独力支撑大局,幸好有外甥女李婉珍帮忙。只见她落落大方周旋在各宾客之中,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大家风范,偏又生得花容月貌,冰肌雪肤,燕母越看越欢喜,她是看着婉珍长大的,在心里早把她当儿媳妇了。      李婉珍是来祝贺燕行云高中状元的,没想到没见到燕行云,倒先代他招待客人了,尽管辛苦但心里乐滋滋的,因为她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嫁给燕行云,如今正是显示她端庄贤淑,持家有道的机会。虽然两家长辈早有意亲上加亲,但如今这样一来,嫁入燕府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这样想着的时候,看到燕行云回来了,于是整理了一下衣服,理了理发鬓笑容满面的迎上去。      “表哥!”一声娇柔甜美的呼唤,她分花扶柳般走向燕行云。   “婉珍。”燕行云看着那她,“你什么时候来的?”      “三天前,我到的时候表哥刚进宫参加御赐的三日宴会。”李婉珍娇滴滴的说,“婉珍是特来恭喜表哥高中状元的。”      “青儿参见表少爷。”李婉珍的丫环青儿乖巧的上前施礼。      “青儿,要称呼状元爷了。”李婉珍挽着燕行云的手臂喜孜孜的说。      “怎么称呼无所谓。”燕行云淡淡的说,这个表妹从小就爱跟在他后面跑,他又无兄弟姐妹,对她就特别宠爱。      “表哥,皇宫里好不好玩?公主们都很漂亮吧!”      “婉珍,皇宫不是玩的地方。”燕行云听到她孩子气的话哈哈一笑,“公主哪能随便就可以看到的,漂亮不漂亮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那就表示皇上没有让公主在旁边陪酒了,那就表示皇上没有赐婚的意思了。李婉珍放下心来,她就怕皇上赐婚,那么她从小到大的愿望不就要落空了,天底下还没有人可以跟皇帝的女儿抢相公的。现在她没什么好担心了,两人虽没有婚约但两家的大人都有此意,她相信行云也这么想的。那么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嫁进燕府,她有这个预感。   李婉珍不觉笑出来,她很快就可以和表哥相守一生了。      “笑什么?”      “没什么。”李婉珍笑嘻嘻的说。      “走吧,去见我娘吧。”      “嗯。”她乖巧的偎依在他身边。      漆黑的夜,万籁俱寂,燕行云的书房还亮着灯,燕奔恭立在身旁。      “打听得怎么样?”燕行云沉声道。      “禀少主,花家是京城望族,以药材铺起家现在已经拥有全京城甚至全国最大的药材铺,传至花中野也就是花沐风的爹时开始涉足别的生意包括饮食和运输业。花沐风在十五岁开始正式接管家族生意,由于经营有方,短短的几年花家已跃升为京城十大首富的第三位。而花沐月是侧室梁氏所出,十岁时随百草谷药王学医,十五岁悬壶济世,在京城颇有响誉,甚至被封为京城第一名医,很多王公贵胄都捧着重金求她就诊。不过据说她性格孤僻古怪,为医界所不齿,称她为医界的耻辱或是败类,据悉曾有上百名大夫联名到沐月医馆闹事,要逐她出医界,不过皆被花沐月的怪理诡辩杀败,从此以后,医界所有大夫皆以她为公敌!”      “凭她的口才和智慧对付那些老顽固应该绰绰有余的。”燕行云低声说,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属下还听到一件事,梁氏在四年前休夫,搬出花府和花沐月同住,不过听说是花沐月逼母休夫的。”燕奔道。      “休夫原因?”      “不事妻女。”      燕行云一口茶刚到喉咙口硬生生的喷出来:“七出里有这条吗?详细说。”      “花中野发妻钱氏因为体质虚弱,生花沐风时差点难产而死,花中野怜惜妻子,决定不再要孩子,但钱氏贤慧,怕花家无儿续香火,遂为花中野纳妾梁氏,并设计灌醉花中野洞房,而一举生下花沐月。但花中野夫妻情深,自从洞房后再也没进过梁氏的房门,因此梁氏等于守活寡。而花沐月从小便乖巧,琴棋书画,针黹女红学一样精一样,但仍未受到花中野的眷顾,直至十岁机巧缘合遇见药王跟随他学医。十五岁学医归来便没再住到花家,自食其力,直至次年,买屋接母同住并留下一张休书给花中野。据说花中野看了后整整咆哮了三天,卧床三个月。”      “这花中野倒是痴情,只可惜误了梁氏一生。”燕行云低声道,忽然有些明白花沐月的冷漠是由于童年所受的冷落而引起。今日她穿男儿装也许潜意识里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无法得到父亲的厚爱吧!想到这里,心里暗暗奇怪,什么时候他对人这么关心起来了,而且还是个素昧平生的女人,这个女人还一见面就坑了他五千两百两银子。      “而花沐雪是钱氏瞒着花中野而怀孕,以期生个儿子继承家业,然仍是个女儿,但一家人仍对她宠爱有加,包括花沐月母女,花沐雪活泼好动但有一双巧手,刺绣功夫堪称京城第一绣,花沐风开了家绣坊给她,但管事者是柳升明。”燕奔接着说道:“自从花沐风接管家业后,花中野就很少过问商务事,近年来更是乐得和钱氏游山玩水四处逍遥。”      “他倒真懂得享受。”燕行云哼声道。      “请问少主为何要命人查花家和沐月医馆?”燕奔道。      燕行云没有说话,俊美无俦的脸上平静如昔,幽冷的目光深不可测:“你去休息吧!”      沐月医馆这几天特别热闹,原因并不是因为京城病患的人一下子剧增,而是媒婆来来往往,一下子是王婆一下子是李婆还有什么张婆赵婆,估计全京城的媒婆都聚集在沐月医馆了,王婆前脚走李婆后脚到,有时甚至还碰到一块,这个说陈家的千金好那个说沈家的小姐美,总之一夜之间全京城的媒婆象相约好了似的来提媒作亲。生性腼腆的梁娇哪见过这个架势,三言两语之间就手足无措了,花沐月只得亲自出来推托,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我怀疑全京城的媒婆都聚集在我们家了。”宝儿说道,“真是奇怪,这些媒婆象是一夜之间苏醒了似的,平时可从没见过哪个媒婆上门呀!”      珠儿笑眯眯的说道:“是咱们家少爷太有名了,再加上前几天称钱的事一宣染,媒婆不注意到也难。”      卜占在旁听了,一张俊脸更是阴森得可怕,黑深的目光投向沐月。      花沐月已不胜其烦,听了她们的话更是苦笑不已。      “哎呀,花大夫!”一听这高八度的声音夹着尖笑声,就知道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王媒婆,“今天,我让你看看孙翰林的千金。”也难得她这么尽职,大清早的就来医馆报到。      珠儿、宝儿很有默契的转身走开,卜占一双利眼冷冷的盯着王媒婆似乎随时想上去抓起她往门外扔。      “王婆呀,您请坐,珠儿倒茶。”沐月一反常态,和气的说,“为了我的婚事可真辛苦你老了,大热天的要你跑来跑去,真过意不去。”      哎,这王媒婆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始终抱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观点,对她的百般推托来了不理不睬,坚持不懈的带来各大家千金,小家碧玉的肖像来任她挑选,弄得她烦乱不堪。她要是可以娶妻,公鸡也会下蛋了!      “花大夫,你真客气,为了你的终身幸福,老婆子我跑断腿也无妨,更何况花大夫乃人中之龙呢!”王媒婆以为她终于开窍了,不禁有些得意的喝了一口茶道,“你看看,这是孙翰林家的千金,啧啧,花容月貌,珠圆玉润,一看就知是多子多孙的旺夫相。”      “王媒婆,你的意思我知道,不过我有一事为难,因此婚事迟迟决定不下。”沐月叹了一口气。      “什么事?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解决呢?”      花沐月就等这句话,当下大喜道:“要说这件事,天下还真没有人能比你更合适。”      “哦,哈哈,花大夫,你只管开口。”王媒婆笑口大开,唾沫横飞。      花沐月避开脸,以免遭她口水荼毒,一边故作为难的说:“请王媒婆移步到内堂说话。”      当下,王媒婆扭着胖嘟嘟的身子随着花沐月到内堂。    ☆、章3   花沐月避开脸,以免遭她口水荼毒,一边故作为难的说:“请王媒婆移步到内堂说话。”   当下,王媒婆扭着胖嘟嘟的身子随着花沐月到内堂。      “王婆,实不相瞒,五年前我曾受过花家大小姐花沐风的一饭之恩,当时曾与花家大小姐相约,必当守护在大小姐身边直到她婚嫁,而大小姐宅心仁厚,并未应允。经我再三恳求,大小姐才答应,但她要我在京城内开设医馆,权当守在她身边。而今大小姐尚未婚配,我却先要娶妻岂不违当年之誓。人岂能不信而立于世,因此我才迟迟未娶妻室。望求王婆谅解我的一番苦心,成全我的信义。”   “原来还有如此一番原故,花大夫实乃诚信君子呀!”王媒婆说道,“想那花大小姐生得一付好容貌,又精明能干,人人都说她会化石点金,娶了她就象娶了个聚宝盆呢!不知会有多少王孙公子求她呢!”   “是呀,是呀!我因此才冒昧请王婆多帮花大小姐留意留意,若她出阁之日便是在下央求王婆作亲之时。”花沐月向她作了一个辑。   王婆不假思索的答应,满脸堆笑::“花大夫可一定记住今日之言。”   “花某还有个不请之请。”花沐月说,“请王婆转告其它媒婆让她们为大小姐作媒,届时不管是谁为大小姐牵得良缘,花某必当以媒金的两倍重谢于你。”   王婆在心中很快的核算了下,心中暗乐赚到便宜了,忙点头道:“那是当然的,花大夫请放心。”   “还有一事,请王婆切务把花某今天的谈话告诉别人。”花沐月笑盈盈的说道,“因为我只信任你,因此请你用你自己的方法请她们为大小姐作媒,而先放过我。好吗?” 花沐月取了一锭银子给她说道:“拜托了!”   王媒婆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用力的点点头好象是在回应她的信任似的:“花大夫请放心,老身一定竭尽全力办妥此事。”   “谢谢王婆。”花沐月笑了笑,“能否请王婆告知,是哪一位托王婆为我作媒的,我想当面谢谢她,没有她,我这多年的心事也不知该怎么放下。”   “是花家三小姐。”王媒婆毫不犹豫的说,笑眯眯的看着手中的银子而忽略了花沐月眼中的冷意。   “谢谢王婆,请到厅里奉茶。”   “不了,不了,老身要到花府一趟。”   “那我就不好强留了,王婆请慢走。”花沐月笑盈盈的送她出来,门一开看到珠儿贴在大门口。“你在偷听?”花沐月眉一扬。   “我,”珠儿有些心虚,“少爷,你不怕大小姐拿把刀砍了你。”这少爷越来越大胆了,竟敢算计大小姐,简直是自找死路,不过话说回来,她这“少爷”也是精得象狐狸从来只有她算计别人的,没想到这次会被象小白兔一样楚楚可怜的三小姐摆了一道,看来戏越演越精彩了,只是这次两“狐”相争不知鹿死谁手。   “至少在被她砍死之前会有段清静日子可过。”花沐月花样的俏脸上露出几丝笑意,“你少转移话题,为什么偷听,什么时候变得和宝儿一样八婆了。”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外堂,宝儿刚好听到后面一句马上抗议:“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花沐月没理她,径直送走王媒婆,发现厅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那帅死人不偿命的燕行云,另一个则不认识,不过同样潇洒倜傥,风度翩翩,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折扇,笑眯眯的看着他,笑容温和而透明,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燕大人,今天又带谁来看病呀?”花沐月淡淡的道。   燕行云只是淡淡一笑,一双星目朗朗的注视着她说:“燕某今天是特地来拜访花大夫的。”   花沐月定定的看着他,似乎在衡量他话中的真假,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太危险了,谦和有礼只是他的表象而已,眼中一闪而逝的掠夺光芒,她可没有忽略过。   “请问大人有何指教?”花沐月笑着作揖,但眸光更是清冷。   “在下朱子期,阁下就是近日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称铜钱大夫花沐月,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呀。”燕行云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温文的上前施了一礼。   “称铜钱大夫”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浑号了,花沐月挑了挑那道秀气的眉,清冷的神情不变。   “一表人才,真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呀!”朱子期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看,“沐月,沐月,霁风皓月之姿呀!”   燕行云一步上前挡住他的目光,给了他一道凛厉的目光,充满警告,然后目光又投向花沐月恢复一如即往的平静温和。   花子期暗暗好笑,上前一步说:“在下深深仰慕花大夫的聪慧机智,故此央行云带我引荐,冒昧之处请见谅。”才怪,他听说好友高中状元而回京道贺的,没想到一回京城就听向来只有戏弄别人的燕行云踢到铁板弄巧成拙,因此好奇的不得了,先来沐月医馆装作买药,偷瞧花沐月,见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比一般的女子还要美丽三分,便暗暗称奇。   而他今天和燕行云一起来实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希望他们两个再斗一场。可奇怪的是行云的态度甚是暧昧,一时他也说不上什么原因,而花沐月冷冷的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   花沐月看了看朱子期,被他酸溜溜的一席话打动,心中暗暗盘算,表面上不动声色。   “朱公子过奖了。”花沐月缓缓绽出一抹笑容,清冷之气也顿时隐去不少,让人有云破日出的感觉,看呆了面前的两个人。   “可否冒昧的问一句朱公子哪里高就。”花沐月看出这个充满儒酸之气的男子必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闲人一个。”朱子期哈哈笑道,“平生无所好,唯有山与水。”   “那可真令人羡慕。”花沐月暗想他肯定游历天下,胸怀丘壑,那么由他教导的人非出人头地不可,且他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那些顽劣儿童想必也能驯服的,这样一想心念更坚,“先生踏遍三川五岳,见惯各处风俗想必知道很多奇闻轶事吧。”   “花大夫想听,在下当一一道来,详细解说。”   花沐月感觉到燕行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愤怒,心中不禁一乐,更是笑得灿烂:“朱先生不用客气,叫我沐月好了。”目光盈盈清澈如水,一脸的笑意更是纯真甜美,看得朱子期心花怒放,燕行云怒火中烧,而珠儿她们则心惊胆颤,通常花沐月心中有什么诡计要实施时就是这样笑的,让人感觉天真无辜然后傻傻的往里跳。   “好啊,沐月,你也叫我子期好了。”朱子期犹不知死活的踏上一步,“叫先生太生疏了,咱们是朋友嘛!”   朱子期露出自认为最有吸引力的笑容,冷不防燕行云在后面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推离花沐月的身边,低喝:“收起你那垂涎的目光和恶心的笑容。”   花沐月也被燕行云吓了一跳,颦了颦美丽的眉,不解的望着他:“怎么了,燕大人?”   该死的,燕行云被她这么一看,怒气倒发不出来了,只得咕噜的低骂一声。   朱子期也奇怪燕行云这充满占有欲的动作,心念一转,仍露出那种骗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上前说:“沐月,秋高气爽,凤凰山的枫叶红的正浓,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去看枫叶。”   “沐月不是你叫的。”燕行云用杀人的目光盯着朱子期道,“叫他花大夫!”命令语气充满霸道而笃定。   花沐月看燕行云盯着她的目光深浓不可测,不禁心跳加剧,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来,但仍用挑衅的目光回视他。“好啊,子期,什么时候去你说了算。”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吧!凤凰山的槛门寺里还种了几棵桂树,桂花香飘千里呢,咱们也去看看。”   捋虎尾巴的感觉真好,平白放过不符合朱子期的行事风格。看着燕行云俊脸青中泛黑,朱子期差点要掩饰不住喜悦的笑声了,“行云啊,咱们有多久没见到在尘大师了?我可想念的很哪!”   燕行云重重的哼一声,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双手握成拳,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让人一望生畏。   朱子期明白他愤怒的目光中明显写着想痛抠他一顿的意思,轻轻的说:”难道你不想和他一起出游吗?”   他把“他”咬得特别重,果然,燕行云慢慢的放松下来,但目光狠狠的剜了他一下。   “好。”   花沐月话刚一出口,卜占就出声阻止:“主人!”看着她和朱子期相谈甚欢黑了脸的可不止燕行云,还有卜占,那个一心守护着她的人。   八年前他杀死仇家后自己也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被花沐月所救。当时花沐月十二岁,医术半桶水,拖着他回去也只是把他当作试验品,没想到他的生命力奇强,居然没被她折腾死,还一天一天的复原。当时就害得她好一阵感叹:生命有时真的很顽强!而卜占康复后,执意要跟随她以报救命之恩,她也就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卜占高超的武艺让她躲过多次的暗杀,甚至他一站在那里,象座山似的,就没人敢欺负她。   “卜大哥,不用担心。”花沐月微笑着制止他道,“去凤凰山而已。”   “我跟你一起去。”他的语气恢复往常一样的平淡。   “不用了,你留在医馆帮忙。”花沐月投给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3凤凰上游人如织,游客也是香客,因为凤凰山上有两宝,一是枫树林,二是槛门寺。枫树林有几百年的历史,槛门寺是千年古寺,香火鼎盛,全国四处的人慕名而来,游客游了枫树林后会去槛门寺上一柱香,而香客上完香参完佛后会去参观一下那片枫树林。因此枫树林和槛门寺同为凤凰山二宝相得益彰。   那片枫树林,在秋风中正红得如火似荼,染红一片天空,远远望去象似一片光彩四溢的彩霞披在山峰上,绚丽夺目。朱子期漫声道:“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真是世间奇景呀!”花沐月菀尔一笑,眸光不再清冷,燕行云脸色稍霁,大自然奇妙的造化确实有化戾气为祥和的神奇。   槛门寺的住持在尘大师与燕行云和朱子期是忘年之交,因此燕行云一行人来到槛门寺不经通报即走向在尘大师的禅房。在尘大师须发皆白,盘腿坐在圆垫上,低垂眉目,双手在胸前合十,连周围的空气都笼罩着祥和宁静,象是尊活佛在打坐。   “在尘师父!”燕行云朗声叫道,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喜悦之情。   缓缓的抬起头,慈祥的双目精光乍现,然后又恢复平静:“行云,子期,你们来了!”声音非常祥和,分宾主坐下后问,“ 这个施主是?”   “花沐月参加在尘大师。”花沐月恭恭敬敬的上前施了个礼,她从不参神拜佛,但看到在尘这个得道高僧,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敬重之情。   “原来是花施主,年纪轻轻,智慧过人。”在尘大师呵呵一笑,“行云,现在知道了吧,天下聪明人不独独尔一个。”大家都知道在尘大师已经知道花沐月称铜钱的事。   几个人说笑了一番,花沐月看出他们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因此也不拘束,但她生性冷淡,因此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听着。   “住持,斋饭准备好了。”一个小僧合什说道,态度恭敬。   在尘大师呵呵一笑,携他们去吃饭:“粗茶淡饭,还望花施主不要见怪。”   “哪里,是沐月叨扰了!”花沐月笑着说。   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皆是野菜素食,淡而无味,燕行云和朱子期显然已经习惯了,而花沐月虽然素喜清淡,然一向挑食,因此倒是吃的非常少。在尘大师并未出声,只是微微颔首。   后院是在尘大师清修的地方,种着几棵桂花树开得正好,洁白的花瓣缀满枝头,风摆树枝,花瓣纷飞,芳香四溢。桂花树下,一个年轻男子轻抚琴弦,眉眼低垂,嘴角噙笑,洁白的桂花纷纷落在他的肩上,衣裳上,好似天外飞仙。旁边的石桌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和一个俊雅男子在下棋,神情怡然自得,而另一个年轻男子斜倚桂花树,和着琴声吹箫,这一付如诗如画的美景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哪!   “行云,你小心了。”在尘大师下了一子,微笑着说。   燕行云显然有些心不在蔫,频频望向抚琴的花沐月:“师父你的棋艺越来越精了,行云恐怕不认输也不行了。”   在尘大师呵呵一笑:“不是为师棋艺精了而是你心不在蔫!”   “住持师父,花施主求见。”一个小僧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前来,男的俊朗女的美貌,赫然是花中野和钱弄玉,他们和在尘交好,因此小僧人直接将他们带到后院。   “大师,近来安好?”花中野作揖施礼道,钱弄玉也裣了一礼。   “花施主,别来无恙。”   琴声铮的停止,花沐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花中野,脸色大变,离开花家后他们父女还是第一次相遇。   “月儿.你是月儿!”钱弄玉看到了抚琴的花沐月一脸惊喜的说,“你也在这里。”   花沐月缓缓起身,恢复一常的冷漠,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施了一礼:“花夫人,安好。”   花中野看着她,见她这些年出落得越发标致,心里不禁感慨万分:这是她的女儿呀,若不是弄玉叫出来,恐怕他和她相见不相识了!世间会有这么陌生的父女吗?他在心里暗叹,对于这个女儿他是多少有些内疚的,但是那张休书就象一根刺一样梗在他心里,他始终无法接受一向乖巧的女儿竟做出逼母休父的事情!   “月儿。”花中野看她的眼睛是陌生的,花沐月想到童年那段日子为了这个爹爹看她一眼,拼命的努力学习,偷偷的躲到家中可以看到他的各个角落一呆就是大半天,甚至躲到大娘的窗外,只为了看他一眼,听听他的声音。   “花老爷好记性,还认得我。”   花沐月想起他左手抱着花沐风坐在膝盖上,右手抱着花沐雪,脸上一付有女万事足的满足,而钱弄玉在旁幸福的微笑的样子。当时她躲在窗外,看着室内乐融融的天伦图,心里开始认识到她永远也走不进爹的心里,因为她是多余的,“西厢的孩子”,下人就是这么称呼她的,从那时开始她慢慢的关闭心门。   花沐月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冷之气,连空气都为之凝结,让人觉得一走近便会被冻死。   “花老爷?”花中野想起那纸休书,无端生出一股怒火,“你叫我花老爷!”他怒极反笑:“好啊,好啊,梁娇教的好女儿!”   花沐月脸色一凝,身上的冷气又多了几分,她缓缓的说:“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   “那你给我搬回花府,让我这个做爹的管教管教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孽女。”花中野须发怒张。   钱弄玉慌忙在旁劝慰:“老爷息怒,有话好好说,月儿还是个孩子。”   “孩子!就是太纵容她了,才闹成这样。”花中野怒道:“你听听那些医界的人怎么说她的:医德败坏,医界的耻辱!”   “是呀,我也是花家的耻辱,你何必要认我呢?”花沐月冷冷的一笑,翦翦双瞳似笼罩着千年的冰霜,“早在四年前,我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谁也不知道沐月医馆的花沐月是花府的那个‘西厢的孩子’,你又何必在众人面前提起我这个令花家蒙羞的耻辱呢,德高望重的花老爷?”   花中野的一张俊脸扭曲着,看来极度愤怒:“你身上还流着花家的血,否则我管你死活!”他口不择言。   “我比你还不愿意承认我身上流着花家的血。”花沐月悠悠的说道:“等我办好我要办的事情,我会把花家的血还给你的。相信我!”她象是寻求保证似的看着花中野,却让人无端的觉得心寒。然后缓缓的走开。   “老爷,月儿会不会做傻事呀!”钱弄玉担心的说。   “你放心,祸害遗千年。”花中野冷哼一声,伸手搂住爱妻,脸色稍霁。   “月儿要是有什么差错,我饶不了你。”燕行云眼中有着浓浓的杀意,狠狠的对花中野说道,转身追去。   朱子期愣愣的发呆,事情太混乱,花沐月果然是个女的,看行云的表现怕是早已知晓吧;而这父女相见的情景也够火爆,震撼人心哪!   “阿弥陀佛。”在尘喧了声佛号。   花沐月坐在溪边,静静的看着流水,莲足浸在水中有一下无一下的拔弄,远远看去象是一付戏水图。   “你为什么不骂我?”从小到大,她见到父亲的次数少的可怜,那一年她八岁,为了想引起父亲的注意,故意摔了他最心爱的古董花瓶,哪知花中野竟没去找她更别说骂她了。三天三夜后,她实在忍不住,跑去找花中野。   “你又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她倔强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处罚我?”   他皱了皱眉,不明白一向乖顺的女儿为何变得固执:“怎么,你希望我处罚你吗?”   “做错事不是要受处罚的吗?”她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犯了。”花中野宽容的说,可那一刻让花沐月有一种很深的被遗弃的感觉,她觉得父亲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这个认识让她泪流满面,而花中野被她莫名的泪水弄糊涂了:“我没罚你,你哭什么?”他烦燥的说道,“梁娇是怎么教孩子的!”花沐月转身跑了,从此再也没主动找过花中野,也没有闹过事。   燕行云走近蹲在她身边,温柔的望着她,见她脸上残存的泪珠,心中不由一阵不舍,轻轻的用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指腹摩擦着她粉嫩的脸颊,小心翼翼的象是只要一用力她就会碎了似的。他握着她的手,感觉好冰凉。   “水太冷了,起来好吗?”山里的水本来要冰冷几分,更何况现在是秋凉时分。   花沐月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燕行云温柔目光和握着的双手所传递的温暖奇迹般拉回她已飘散在无名境界的魂魄,她慢慢的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让他有心痛的感觉。   他不禁把她拉入怀中:“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永远永远也不会!”他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声音低沉而有力有种魅惑人心的力量。   “不要对我好,我接受不起。”她翦翦双瞳盈盈望向他,轻声说道,怀中的温暖感觉令她眷恋,燕行云突如其来的关爱,让她只想逃,害怕一沉沦其中,结果却是空。他太优秀了,俊朗的外表,尊崇的地位,俗话说一登龙门,身价百倍,不管他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是钦点状元爷,天之骄子!这样的男人,恐怕天下的女子皆为之倾倒吧!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会对她这个连亲生父亲都觉得是个“耻辱”的女子与众不同吗?   他的感情,她这样的女子要不起啊!   燕行云温柔的用手抬起她的下颌醇声道:“看着我的眼睛,他会告诉你我说的是真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温柔的目光闪闪发光盯着她,里面盛满她所不愿承认的爱意。   花沐月迎着他的目光,幽深的眸光中爱意深似海几乎让她溺毙其中:“不。”她虚弱的说道,无助而脆弱,“我只是连生父都唾骂的人!”   “从小到大我就处心积虑的想从沐风和雪儿的手中夺取父爱,八岁时故意摔坏我爹最心爱的古董,只为求他看我一眼。也许老天爷也知道我坏吧,不让我得逞,16岁那年我逼母休夫!”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却凄凉无比,“我这种坏事做绝,离经叛道的女子有什么好值得你同情的!”   燕行云缓缓的低下头,眼神直直盯住着她,温柔而坚决的道:“不,你不是!月儿,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他没被她吓走!花沐月心中涌起一缕她也不明白是什么的情愫,抬起头望着他,眼中有抹惊讶还有一些她也不想知道的东西,花瓣般的红唇因为惊讶而微张着。   他靠的这么近,近的她可以闻到他的呼吸气息,花沐月的心漏跳了一拍,然后又象不受控制似的狂跳起来,她苍促的别过脸。   “你应该知道,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坑了你五千两百两,象我这样的人没什么好同情的!你走吧!”她的声音恢复冷淡。   燕行云没有走,他蹲□去,拉起她泡在溪水中的双足,她的脚长的真美丽,雪白如玉,没裹过的双脚曲线优美,小巧纤细。他掏出手帕擦干她脚上的水滴,沐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聪明的脑袋开始罢工,好一会儿才想起挣扎。但是,他握住她双足的力道刚刚好,既不让她摆脱又不会弄疼他。   “你放开!”她又羞又急,这么亲昵的接触让她身心都浮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想逃开却又该死的依恋他手上传来的温暖。   燕行云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手,他用掌心摩擦着她已冻的苍白的双足,直至它们慢慢的恢复血色,再温柔的为她穿上鞋子,然后放开她。    ☆、章4   第四章      自从凤凰山回来后,燕行云和朱子期常常来沐月医馆,而花沐月对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她对朱子期温和有礼,而对燕行云似乎更加冷淡,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而燕行云并不在意,他知道沐月对他并非全然无动于衷,否则在溪边她是不会让他碰她的。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旁人恐怕连碰到她的衣角也不能吧,可是却任他抱着她,任他为她擦脚穿鞋,她绝对不讨厌他!她的冷漠只是一种逃避方法,他会让她放下心结敞开胸怀接受他的!      梁娇看着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心中不知是喜是忧,自从沐月易钗而弁后,梁娇就在为她的终身大事担心,如今终于有两个男子上门了,都是那么出色,对月儿又是那么温柔有加,只是不知他们是否知道月儿是女儿身。而月儿似乎有意于朱子期,她心中不禁微微遗憾,她是比较中意燕行云的。      珠儿也在暗揣测三人之间的关系,她是从小跟在沐月身边的丫环,沐月的心思她常能猜到七八成,再加上她心性灵巧,不比宝儿娇憨可爱,因此她能看出沐月和行云之间的暗潮汹涌。      果然,几天后,朱子期在沐月美美的笑容下答应去无忧居任教,为了让沐月放心,还自告奋勇的签下三年的合约。啧、啧,真是聪明面孔绣花脑袋,从没见过被骗了还这么高兴的人!      朱子期去无忧居后开始还偶尔来一两次,疲倦的抱怨着儿童的顽劣不堪, 一付被推入火坑的懊恼样子。后来就不来了,燕行云仍坚持着来,坚持着叫她月儿,态度暧昧,让她头痛不已。朱子期在的时候还好,她还可以利用一下朱子期作挡箭牌,但是朱子期已被她的甜言蜜语扔到无忧居当了那帮顽童的夫子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为了无忧居的孩子们,她可真的牺牲不少呀!      “燕大人,你要看病吗?”花沐月冷冷的说,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燕行云不以为杵:“我是来看你的,月儿。”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倾身向前贴着她的耳朵低语,“你是我的病根,也是我的药引,我的月儿。”充满男子阳刚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边缘,让她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周围的空气似乎也灼热起来,让她无端的感觉脸红心跳,连呼吸也困难起来,镇定,镇定,她猛吞了下口水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怒目以对,差点要跳起来撕裂眼前那张让她心慌的笑脸,这个男人根本是头笑面虎:“你不看病请让位,还有人要看病呢!”      “后面没有人,月儿。”他气定神闲的说道,“你知道我有病,这个病只有你能医!”      身后看热闹的珠儿和宝儿也靠过来了,连梁娇和稳重淡漠的林立刚也竖起耳朵听,对于花沐月和燕行云朱子期纠缠着的关系,她们非常的关注。而花沐月却一缄三口,因此只能从这些蛛丝马迹来推测了。      “燕大人你有什么病?”宝儿奇道,“我家少爷怎么知道的?”      燕行云邪邪的一笑:“你家少爷还知道我这病是怎么得的呢!”      “哦。”宝儿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转向花沐月,“真的吗,少爷?”      花沐月烦燥的挥挥手:“你这么有空,那你来看病好了,我走了。”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她转身往内堂走去,其实真正怕的是燕行云当着众人再说出什么不堪的话,做出什么事,她已经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了。穿过内堂是个药圃,里面种着各种珍贵的药物,除了看病,花沐月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药圃上了。再进去是她的住处,是后来建的,当初买下这幢房子作医馆就是看中它后面有一大片的空地可以利用,盖了个了药圃还可以建座房子,当然价值不扉。      燕行云拔腿跟上,卜占却尤如影子一样轻轻一晃挡在他的面前。      “卜兄,请让开。”燕行云仍是一付气定神闲的样子      “不行。”卜占冷冷的说,庞大的身躯散发出凛利的杀气。      “那卜兄是如何才肯让?”      “除非我倒下。”      “卜兄莫非想对我动手,我可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呀!”燕行云淡淡的说,众人倒抽一口气,卜占的身手她们是见过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挡”呀!只有燕奔不知死活的嗤笑一声。      “燕奔,你是不是有兴趣陪卜兄玩玩呀?”燕行云说道,“记住,下手不要太重。”说完身形一闪掠过卜占的身边进去了,卜占吃了一惊正要追赶,燕奔已扑上来了。      花沐月没有直接回房,而是走到庭院的草地上荡秋千,心里烦闷的时候她就会荡秋千,一摇一晃的似乎也能把心事也甩掉。可是今天连荡秋千都没心情,轻轻的摇荡却感觉越来越烦。“哎!”她叹了口气,无力的靠在绳索上,纤细的双手不再摇动。可是秋千并没有象想象中的停下来反而荡的越来越高。她疑惑的皱了皱眉,立即感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弥散在周身,“燕行云。”她抬起头,望见一双含笑的深遂双眸,“你怎么进来的?”花沐月大惊失色,手一松,从秋千架上滚了下来。      “小心。”燕行云伸手拉住了她,急急问道,“有没有摔到哪里?”      花沐月身子一缩往后爬想躲开他的手,样子更见狼狈:“我,我没事,你你,是怎么进,进来的?”      燕行云长臂一伸,揽住了她后退的娇躯,一边检查一边说道:“当然用腿走进来的。你真的没摔到哪里?”      “没,没有。”她慌乱一边说一边急于想挣脱他的怀抱,“都是你害的,要不然我哪会摔倒,你还不放开我。”没事靠那么近干吗,害得她连呼吸也困难起来。      燕行云长臂一收,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邪邪的一笑:“等我帮你检查完,确定你没事了就放开你。”放开她,开玩笑,想念了这么久的温玉软香在怀,傻瓜也舍不得放开。      “检,检,检,检查,什么检查?”她惊慌的说道,“我,我,我没事。我是大夫,我知道的。”一付声厉内荏的样子。      燕行云摇摇头正色的说道:“那不行,是我害你摔倒的当然要负责,所以我一定要确定你没事才好。”他一手擒住她双手,一手搂住她的细腰,双膝压住她乱动的双腿,那姿势暧昧极了。      花沐月满脸通红,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啦。”燕行云却越抱越紧,俊脸埋进她纤长的脖子里,嘴唇轻触着她如凝脂般的肌肤,引起她一阵轻颤动,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你再这样乱动,我可不能保证你会没事了。”他声音低沉而暗哑,象是在极度压抑某种痛苦似的,眼神炙烈的看着她象燃烧着两团火。      “啊!”花沐月象是被什么蜇了一下似的停止挣扎,他灼热的肌肤隔着两人衣物熨贴着她,让她的肌肤也象火烧般的滚烫起来,心中悸动不已,“放开我啦。”      她粉颊通红,眼神慌乱的看着他似在祈求,樱唇微张,燕行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不会放开你的,一辈子也不放,我的月儿。”      花沐月正要张嘴骂他,却被他用嘴堵住了唇,他热烈的吻住她,啃啮着她柔嫩的唇瓣,舌头灵巧的启开她的牙齿,探入她的嘴巴,吸吮着她的丁香小舌,狂野而不失温柔。花沐月用力挣扎,娇躯向后仰,燕行云趁势把她压在草地上,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他的手象是挟着一股电流每到一处,花沐月肌肤便一阵颤抖,火燎般的燃烧起来,终于嘤咛一声融化在他怀中,软化为一汪春水.      “啊!”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      花沐月一惊,倏地推开燕行云,满脸红晕,气喘吁吁。      “该死。”燕行云冷不防给她一推,竟让她挣脱了,不禁低骂一声坏事的人,珠儿和宝儿齐声道:“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一边说一边转身想走。      “都是你了,没事干吗叫出来?”宝儿一边走一边责怪珠儿。      “还不是你掐我!”珠儿一手抚着被掐痛的手臂一边埋怨,“痛死了。”她们进来的时候看见燕行云和花沐月拉拉扯扯,姿势极为暧昧,不便出声,本想避开,但因好奇心茂盛,便偷偷在旁静观,没想到看到他们火辣辣的拥吻,宝儿一激动,放在珠儿玉臂上的手就变抓为掐,害的珠儿痛呼。      “站住!”燕行云用身挡住花沐月为她整理凌乱的衣裳,一边喝止她们,“你们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看到了少爷摔下秋千架。”珠儿笑眯眯的说,把“少爷”两字咬得特别重,“燕大人好心拉了她一把而已。除此之外什么事也没发生。”开玩笑,欲求不足的男人惹不得,她珠儿才不会捋虎须呢!      花沐月一听,差点跳起来,照这么说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一时气血上涌,脸色更加红了,一双秋水似的眸子愤怒的盯着燕行云。      “别生气,呆会儿我再好好补偿你。”燕行云贴着她的耳朵吹气,故意歪解她的意思,暧昧的说道,花沐月嗖的跳开了,象只受惊的小白兔,隔的远远的,双眼充满戒备的看着他,好象他是一只大灰狼。      “少爷,卜大哥和燕奔打起来了,大堂里的东西都被破坏了,病人也给吓跑了。”宝儿说道,“你快去劝劝他们吧,再打下去,房子也会蹋的。”他们两个长得那么壮那么能打,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挂掉的,因此她比较担心的是房子经不起他们的折腾。      “好,那我们去吧!”打架也好,拆房子也罢总比和燕行云呆在一起安全,花沐月快步的走向她们,哪知脚刚迈开,纤腰已被一双铁臂钳住,同时娇躯落入一个宽厚硬朗的胸膛里。      “让他们打去吧。”燕行云在她耳边说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陪我做呢!”      花沐月手肘用力往他肚皮一顶:“走开,谁要陪你做事?”      燕行云不松反而抱紧了她:“谋杀亲夫呀!”      “珠儿、宝儿,你们的小姐我带走了。”燕行云一边说一边拖着花沐月往侧门走,“在房子被拆了之前你告诉他们说月儿我带走了。”      花沐月用力挣扎着,怒声道:“燕行云,我不走,你放开我。”   “你这么碍事,也许抱着你走会好一点。”他闲闲的说道。      花沐月马上停止挣扎,这个疯子说到做到的:“你放开我,我跟你走。”      “这才乖!”燕行云唇角扬起一抹笑容,看起来邪魅之极,“你早这么听话不就行了,好月儿。”      他松开了放在她腰部的手改为拉着她的手:“你太瘦了,我要把你养胖一点。”他轻声的宣布他的检查结果。      花沐月咬牙切齿的说道:“关你什么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一点也不羞耻的在心里加了一句:你也是我的,小月儿。      花沐月被燕行云拖着来到街上,人来人往的喧闹让她有些不习惯,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美食小吃都引不起她的兴趣,倒是看到药铺,淡漠的眼光会亮了下。      “进去看看。”行云没有忽略她目光中一闪而过的亮光,体贴的提议。      她摇摇头,京城的药材生意在花沐风的铁腕下早就垄断在花家了,而她医馆的药材均是由花家供应的,因此他们有的药材她皆有,她才不会浪费时间去看呢!      行云爱怜的看着她,拉她逛了半天的街,没看到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她的目光,一般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在她身上不起作用,甚至连看也懒得看一眼,她到底会喜欢什么东西呢?      “让开!”一声大喝,一匹马象是失控般的冲向他们,马上的人鞭子一挥甩向他们嚷道,“快让开!”      燕行云急忙搂住沐月往旁边一闪让她免遭鞭吻,另一只手顺手一拉巧妙的夺过鞭子,连同马上的人也拉了下来。那是个弱冠少年,锦衣华服,过分俊美的脸显得阴柔有余,他尖叫一声,扑倒在地。      “你没事吧?”燕行云着急的问花沐月,目光象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扫视。      “没事。你呢?”花沐月看他脸色苍白,心慌涌上心头,一把抓过他的手为他搭脉,“你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燕行云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往怀中,轻声的说:“我没事。”挺拔的身躯微微的颤抖。      花沐月偎在他怀中,听他稳健的心跳声,知道他真的没事,可刚才脸色那么苍白是怎么回事,莫非,莫非,他担心她。这样想的时候,心里不觉一甜。      “喂!”马上摔下来的人恶狠狠的立在他们面前,那身华服上沾满泥尘,显得甚是狼狈,“大胆刁民,竟敢把本公,本公子拉下马,吓跑‘青风’!”青风是那匹马的名字,少年阴柔的脸上自然而然的发出凛人的气势。可是燕行云却没在意,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      “小小年纪不学好,纵马伤人后还口出狂言,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呜,太过分了,现在受伤的可是他也,连青风也跑了,可这男人还敢骂他,连他的父母也骂上,真是不要命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大声对他说话呢,更别说说一个不字呢!泪水在他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中转啊转,就是不肯落下,他委屈极了,指着他叫:“你,你,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他的声音甚是尖锐象是女人的尖叫。      “叫什么叫,还没变声就这么蛮横无理,长大了还得了!”燕行云仍然拥着花沐月,视线甚至也没离开她。      什么?竟然说她没变声,还敢吼他,甚至看也没看他,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冲上去拉开花沐月,叉腰骂道:“你这个坏蛋,下流坯子,你竟敢这么大声对我说话,我砍你的头抄你的家诛你九族!”      心里舒服多了,他吸了口气继续骂道:“你这个变态,大街上公然抱着一个男人调情,伤风败俗,还敢教训本公子!”尽管他在心里承认那个男人长得很美甚至比他还要美。      花沐月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对骂,并很好心的走开三大步,免得被他们的怒火烧到。她的动作让燕行云不悦,他大手一挥轻易的把那少年扫到一边去:“滚开,娘娘腔!”然后长臂一伸搂住花沐月的细腰在她耳边低语:“你狡猾,想隔岸观火。”      诡计被识破,只好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装无辜:“你摔坏他了,我去扶他起来。”她的腿还没迈开就被他重重的拉回怀抱:“不许你碰他。”      “他受伤了。”      “他自找的。”      “你这冷血无情的王八糕子,你等着受死吧!”少年忍住痛,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他面前,“你这刁民,就等着被砍头吧!”他气冲冲的跑出人群。      “你伤害她了。”花沐月说道,心中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小女孩。      “他咎由自取。”他一点也不以为然。      “你原来这么冷酷无情。”      “月儿,要不要向你证明一下我有多无情呀!”他舔了一下她珍珠似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充满邪魅和诱惑。      花沐月象被火烫了一下似的,跳开了,跑了,粉颊倏地红了:“不,不必了。”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利用体能上的优势对她上下其手也就罢了,还动不动就威胁她。      燕行云追上去,发出爽朗的笑声:“月儿,你脸红的样子太可爱了,让我直想咬一口。”      天哪,这是大街上呢,这家伙偏又不正经,花沐月象作贼似的昨看看右看看,就怕被人看到被人听到。还好,还好,没人注意他们,她吁了口气,却冷不防那家伙真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惨了惨了,她慌忙跳开,却见身边走过的人朝他们频频的望,她呻吟一声,直想遮住脸。      “有什么好害羞,我巴不得全城的人为我们的爱情见证!”而始作俑者在旁边悠然自得的说道。如果手上有把刀,沐月会朝他身上捅上几刀。      “那个女孩!”眼睛在人群中贼溜溜的转的花沐月发现那个骑马少年在前方前盼后顾的,似乎在躲避什么人。      “哪个女孩?”行云觉得奇怪,沐月已跑过去了,她轻轻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怎么了?”      “是你。”少女的目光在看到她身后的行云时怒火喷了出来,她怎么这么倒霉又碰到这个混蛋,要不是他的阻拦,她现在已骑着青风跑得远远的了,哪还用的着在大街上跟人捉迷藏,“王八蛋。”她指着行云骂,“都是你害的。”      “是不是有人跟踪你?”花沐月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少女奇怪的问。      “我还知道你是女的。”花沐月拉着她说,“你跟我走,我掩护你。”      少女惊讶的张大嘴巴:“你怎么知道的?”      花沐月微微一笑,尤如百花绽放,看呆了那个少女:“你好美,难怪那个混蛋不爱女人爱上你呢?”      燕行云颇不滋味的看着沐月对那少女笑,更吃味那个少年,不,少女一脸痴迷的看着沐月,除了他,他可不想任何人看到沐月的美丽,即使是女的也不行。他拉着沐月的手钻进旁边一家珍宝铺。伙计忙笑着迎上前,疑惑的目光盯在三人相握的手上:“三位公子,里面请。”柜台上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抬头看到他们,慌忙迎出来恭恭敬敬的朝燕行云行了个礼:“公子,您来了。”      燕行云点点头:“福掌柜,你忙你的吧,我自己来。”福掌柜点头哈腰的去了,燕行云带着沐月她们往里走,带她们到一个大房间,除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外,就是箱子摆满了整个房间,一个箱子叠着一个箱子,让这宽大的房间狭隘不堪,很明显这是存放货物的库房。      “你去端盆水来,我要帮她疗伤。”花沐月对行云说,扶着少女坐在椅子上,拉起她的袖子检查她手臂上的伤口,少女抽痛的倒吸一口气:“好痛。我叫赵宁柔,你呢?”      “花沐月。”花沐月用手绢轻轻的擦拭伤口,“那个混蛋叫燕行云。”      “燕行云,这名字好熟悉呀!”赵宁柔偏着头想了下,看到燕行云端水进来,脱口道,“新科状元。”      燕行云皱了皱眉,没理她,把水盆放在桌子上,站在沐月身边,满脸的不高兴。      “你先出去吧。”花沐月从身上掏出一个精致的蓝靛瓷瓶对他说,燕行云阴沉着一张脸出去了。赵宁柔对着他扮了个鬼脸。      “花哥哥,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他逼你的?”宁柔对行云有着很大的意见,“那个人又无礼又霸道!”      花沐月轻柔的为她清理伤口,听了她的话心里一颤,虽然燕行云总是不顾他的意愿,强搂着她,强吻她,但是,其实她心里也是愿意的,否则凭她的性格怎么会让他得逞呢!      “他平时很温和的。”只要不伤及沐月,燕行云的行为不失为一个谦谦君子,尽管那只是表面上的。      “那就是说不是他逼你和他在一起了,是你自愿了?”宁柔奇怪的问,“可是你为什么喜欢男人呢?”      花沐月的脸上蓦地浮起两朵红云,煞是娇艳可爱,身上的清冷气质了也冲淡了些。      “哥哥,你真的好漂亮,脸似芙蓉,玉颊生辉,比宫里的贵妃娘娘还美几分呢。”宁柔凑近她伸手抚摸了下她的脸,“哇,又香又嫩。”      “你见过宫里的贵妃娘娘?”花沐月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我只是听人说贵妃娘娘很美,但我想再美也美不过哥哥吧!”宁柔一边说一边猛摇头,似乎在增加话的可信度。      花沐月微微一笑:“包好了,换一只手。”      “哇,你真厉害,一点都不痛,包扎的又漂亮,比宫、、、、、”宁柔赶紧改口,“比我家宫大夫还厉害。”      花沐月不以为然的道:“我也是大夫呀!”      “哦。那你医术肯定很好了,比宫大夫还好了。”      “对了,你家住在哪里,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家,我爹娘一点也不关心我,只会把我关在小房间里,不许我出门,我若要出门,他们就要把我嫁到番邦去。”宁柔扁着嘴说,为了逼真一些,挤出两滴泪。      花沐月一听想起自己的童年,一下子也忘了辩她话里的真假,非常同情的说:“那你准备去哪里?那些人是你父母派出来找你回家的吗?”      “是呀,他们找到我肯定会把我嫁到番邦去的,我不要啊,听说那些人野蛮而不开化茹毛饮血的。”宁柔泫然欲泣,“可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青风又跑了,哦,青风是我的马。”      “那你来我医馆躲一阵子吧!”花沐月说道,轻巧的为她的手包扎好又拉起她的裤子检查腿上的伤,幸好只是皮肤擦伤,没大碍。      “好啊,好啊!”宁柔兴奋的说道,“医馆很好玩吧!”      “医馆不好玩,不过你想玩可以让卜大哥带你去无忧居,我想那里会好玩多了。”      “是吗?”宁柔两眼闪闪发光。      “不过,卜大哥不一定带你去的,他那个人最讨厌女人了。”花沐月非常技巧的说,“算了,不要说了,免得你害怕。”      “害怕?我才不会呢?”开玩笑,她赵宁柔是什么人嘛,向来只有别人怕她没有她怕的人,“你快说,他到底有多可恶。”      “可恶倒不至于,只是整个人冷的象块千年不化的冰霜,不要说笑了,连话也日不过三,不认识的人都以为他是哑巴呢!他还有个原则,女人不能距离他身边三尺之内。”      “他不但自己讨厌女人,还不喜欢我接近女人,除了我医馆内的两个丫环外。”花沐月不急不慢的说,手上可没停下来。      “难怪你会跟那个混蛋燕行云在一起,原来都是他害的!”宁柔气愤填膺的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教训他,让他不再欺负你,不再看不起女人!”      花沐月在心中暗笑,毕竟是小女孩,容易上当。      “不可以的,他武功很高的,你不是他对手,我不希望你受伤害。”   “不一定用武功的,用脑子吗,我就不信治不了他。”宁柔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      “其实他除了讨厌女人不爱说话外,其它的什么都好。”花沐月居心叵测的说,“我倒有一个主意。既可以整治他又不会伤害他也不会伤害你。”      “快说。”      花沐月微微的朝她一笑:“你告诉我,你漂亮吗?”      “当然。”对于容貌,宁柔非常自信,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芙蓉为颊秋水为神。      “美人计如何?”花沐月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朝她无辜的笑,那笑容竟让她感觉不寒而栗。      “美人计?不行,不行,你不是说他最讨厌女人的吗?”      “正因为他讨厌女人,所以用美人计俘虏他才能显出你的真本事,这样也能证明你的美貌是所向披糜的,你的魅力是无法抵挡的,你可以治愈一个男人的厌女症,你将会是一个医学的传奇。”沐月诱敌深入后又用了一个激将法,“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信心?”      “当然不是。”宁柔最经不起人激了,大眼睛眨啊眨,“嗯,也好,我就让你看看我的魅力。”她心里开始期待起那个美人计了,所以没看到沐月挂在唇边的诡笑。      “那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叫卜占把你带回去。”沐月说,“你记住,你的脚不能走,不然会留下疤痕的。”宁柔点点头。      “记住哦,留下疤痕会很难看的。”花沐月强调了一下,“我走了。”       ☆、章5   第五章      “表哥。”李婉珍听说采撷斋是京城最大的珠宝铺,于是带着青儿来买首饰,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燕行云,喜从天降,“你怎么在这里?”她投入到行云的怀中。      “听说这里进了一批玉石,所以顺路过来看看。”行云笑笑说,温文而儒雅。      “是吗?我也正想买几件首饰,表哥你帮我看看,好不好?”最好帮她把钱也付了。      行云点点头,福掌柜已经拿出上好的珠宝首饰放在他们面前。      李婉珍看的眼花瞭乱,只想把所有的首饰都搬回家去,她一样一样的试戴,戴一件就问一下燕行云好不好看。      “表哥,你每样都说很好看,叫我怎么选啊?”李婉珍拉着行云的袖子撒娇道,“我每一件都很喜欢呢!”      “那就全部买回去呀。”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个俊美的少年出现在她身边,眉宇间带着几分冷意,“反正你表哥买的起。”      “月儿。”行云拉着她的手欣喜的说,“你来看看,喜欢什么只管说。”      沐月甩开他的手,心里酸溜溜的,冷笑着道:“这些破石头烂珠子我才不希罕。”谁要谁拿去好了,最好连人也带走,才一会儿功夫,就和人家表哥表妹的你侬我侬起来了。      “破石头烂珠子”李婉珍倒吸一口气,好大的口气,这些破石头烂珠子可价值不扉,有的甚至价值连城。而燕行云对他的态度又让她非常的嫉妒,他甚至从没对她这么热情过,而这个娘娘腔的男人凭什么让行云表哥对他青睐有加。      “表哥,这位财大气粗的公子是你的朋友吗?”李婉珍小鸟依人般偎在他身边,甜甜的问,一脸戒备的看着沐月。      “江湖游医,姑娘不必介怀。”花沐月看着她,好艳丽的女孩。      “来,你看看这个。”燕行云可不容许她的眼睛放在别人身上,把一玫琥珀放在她面前。好美的琥珀,大如拳头,圆润光滑,色泽鲜艳,里面是两只振翅高飞的蝴蝶,斑斓的色彩,栩栩如生的蝴蝶清晰的可以看到翅膀上的纹理。      “好精致。”沐月赞道,她知道这枚琥珀没有那堆破石头烂珠子值钱,但行云却能舍珠宝而拿琥珀给她看,这说明他真的在用心的了解她。      “我就知道你喜欢。”他得意的说。      “谁说我喜欢呀?”沐月随手指了下挂在壁上的一块玄黑如墨的石头说,“我喜欢它。”      “真的?”行云的神色有些古怪。      李婉珍扑嗤一笑,没见识就是没见识,放着琳琅满目的珠宝不要,要块黑石头。      “公子,好眼光,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不卖品。”福掌柜一边说一边取下石头,“这是块灵石,据说是女娲补天时遗留下来的,后来传到了甄宓手中。甄宓把它送给曹植当定情信物,甄宓死后,曹植悲伤欲绝,作了篇洛神赋,并把整篇洛神赋刻在这石头上,因此这石头又叫情石。”      李婉珍傻眼了,想不到一块不起眼的小黑石竟有这般来历,沐月也吃了一惊想不到随便一指就把人家的镇店之宝给指出来了,难怪行云是一付古怪的神情。      石头大如拇指,玄黑如墨,玲珑剔透,光泽润滑,上面果然有密密码码的字迹,握在手中温暖如玉,这种温暖让她想起行云的手,她的脸微微一热。福掌柜拿来放大镜让他们看上面的字迹,还是模糊难辩,不知当初,曹植是如何雕刻上去的,竟能将一篇洛神赋雕刻在小小的一块石头上,那是怎么样的一片深情呀,人生自古有情痴呀!花沐月深深叹了一口气,耸然动情,冷漠已渐渐的散出,如花的容颜上笼罩着一股柔情更让她美得不可方物,看呆了行云。      “来,我为你带上。”行云柔声道,“穿着情石的绳索叫情天练,据说是女娲的发丝所编,柔如水韧如水。”他把情石戴在沐月的皓颈上,轻轻的打了一个结,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情石一挂上沐月的脖子,立即发出五彩光茫照亮了整个铺子,《洛神赋》的华章美词赫然凸在那片光芒中,一个古装美女飘然出现,秋波轻转水袖漫舞,惊若游鸿,凌波而来,踏浪而去。      半晌,人们才反应过来,行云呢喃道:“是真的,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花沐月奇道。      “情石是有灵性,会认主人,据说只要是它认定的主人,那么戴上它的时候,洛神会出来庆祝。原来传说是真的。”行云激动的说,“月儿,你知不知道情石认定的主人必是有缘人且是痴情人。”燕行云热烈的看着她,眼中的怜爱淹没了她。      “这情石放在店里好多年了,从来没有人能戴上它。”福掌柜说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燕行云微微颔首,眉眼间掩不住的喜悦。      “表哥,说不定每个人带上情石都会有异相呢,只是人们不知道罢了。”李婉珍上前拉住行云的袖子说,心想戴在她身上也会有这种现象的,“毕竟福掌柜说了从来没有人戴上过,那么谁知道是不是每个戴上它的人都会看到洛神也说不定。”      “李姑娘,没有人能戴上它是因为如果不是情石的主人是戴不上这条项链的,情石一旦遇到了主人是再也解不下来的。”福掌柜说道,“以前曾有些人认出这是情石,想试戴,结果是怎么也戴不上。”      “真的假的?”李婉珍好不失望,如果她能早一步戴上情石,说不定她就是情石的主人呢!      “解不下来,那怎么办?”沐月急道,“这可是你们的镇店之宝啊!是非卖品呀!行云,你试试帮我解下来看行不行?”      燕行云伸手把她拥入怀中:“傻瓜,不卖并不是不送呀,情石是送给有缘人的。”      “对,对。”胖胖的福掌柜脸上尽是慈祥的笑,“你是情石的主人,我只是物归原主。”      “我来试试。”李婉珍说道,伸手要解开沐月身上的情天练,行云伸手推开她。      “表哥,我只是想试试情石是不是戴上就解不下来了。”李婉珍委屈的说道,“你推我,你对我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怎么为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推我。”一付泫然欲泣的楚楚可怜样。      “行云,你就让她试试看吧。”沐月在行云发怒之前抢先道。      “不行,情石只能我可以碰。”行云霸道的说道。      “那你解下来吧。”行云没办法,只好捋起她的秀发,却发觉情天练上的结已经消失,光滑润洁的情天练围成一个圈柔柔地系在沐月修长细腻的脖子上,黑色的练更衬得她肤白如雪。      “结消失了,解不下来了。”行云情难自禁的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一吻,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所以你注定是我的了。”      一朵红云悄然袭上花沐月如玉般的脸颊上,而李婉珍却嫉妒的银牙暗咬:“解不下来可以剪掉,或是割掉呀。”      “这情天练坚韧无比,天下最利的利器也无法割断的。”燕行云说,“表妹你想要什么首饰跟福掌柜说,算在我帐上。”说完携着沐月走了。      “表哥。”李婉珍徒然的在他身后声声呼唤,留不住他离去的脚步。      “月儿,我好高兴,是你戴上情石。”行云满腔的柔情蜜意。情石是行云云游四方时无意间得到的,放在采撷斋只是想看一下传说是不是真的,没想到一个又一个垂涎于情石者皆不能戴上情石,因此行云决定把它列为镇店之宝,同时说明是非卖品,其实是等着情石的主人出现。而沐月戴上情石,他简直是欣喜若狂,情石是他找到的,而主人是他这生最爱的女子,怎么不叫他欣喜若狂呢!      “采撷斋是你开的?”沐月说道,“是吧?从你一进入采撷斋的库房时我就知道了。哎呀,宁柔还在库房呢!我们快点回去吧!”回去后叫卜占来接宁柔,希望他们会相处愉快。沐月暗暗的想道,决定先不要告诉行云,她一接触到情石时就想到他温暖的手和怀抱,也许这就是情石认为她是主人的原因吧。      “行云,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表面上你温文尔雅,淡泊平和,是个谦谦君子,可你骨子有三分傲气三分轻狂三分执着,一分邪气,心思细如发,思维慎如密,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只要是你认定的事你是绝不会放弃!”沐月清澈的眸中闪着疑惑,这样的男人怎么不叫人爱呀,“你让我不知所措。”      “月儿,我就是我,一个爱你胜过自己生命的人,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够了。”行云深深的望着她,认真而严肃的说,“你是第一个看透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我爱的人,我要你爱我而不是不知所措。我所有的一切都会一点一点告诉你的。”他拉起她的小手,紧紧的把它包在自己大掌中。采撷斋是他和朱子期合开的,全国有十几家分铺,光京城就有四家分铺,生意兴隆,几乎囊括京城里八成的珠宝生意。      “原来你这么有钱,真叫我意外。”沐月似笑非笑的说道,“这让我非常有压力。”      “钱财跟你比起来算什么?”行云可不想这些问题造成她的疏远。      “你是不是跟你表妹也是这么说的?”那个女孩对她怨恨的目光可是深刻在她心中呢。      “月儿!”他气恼的叫道,却也无可奈何。      她却朝他淡淡的一笑,看的他神魂颠倒,懊恼早就飞到不知名的角落了,心眼里全是眼前这位顾盼生姿的佳人。      赵宁柔怎么也没想到被花沐月给骗了,这个娘娘腔明明就是个女的,就还骗她是男的。      “你别生气,别生气,我的性别是假的,但是卜占的事绝对是真的。”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施美人计帮助他克服厌女症?”宁柔不是傻瓜,相反她智商很高呢。      “一我们太熟,这样效果不好;二是我喜欢上别人了;三我自认没有你美貌。”      “骗人,你长得比我漂亮。”虽然听着挺受用但宁柔还是有勇于承认的胆量,没人家漂亮又不是她的错,没必要不服气,“那块石头,怎么捂都不会热的。”从见面到现在卜占就说过一句话:“赵宁柔?”然后一直沉默,她用尽方法跟他说话,他哼也没哼一声,自尊心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打击。      “你要是没信心那就算了。”      “谁说的,就算是块又硬又冷的臭石头,我也要把他捂热。”宁柔跳起来说。      “小心,你的伤还没全好,别乱动要不留下疤痕,美人计可要打折扣了。”很好,中计了,花沐月露出一缕诡笑,可惜激动的宁柔没有发现。这个宁柔太有趣了,虽然刁蛮任性,然而娇憨可爱是男人都会爱上她的吧,卜占啊,卜占我可送你一块宝呢。      “花沐月!”花沐风从齿缝里吐出这三个字,绝美的脸上风平浪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有两簇火焰燃烧的正旺。      大家停下手中的活,暴风雨来了!只有花沐月还是不知死活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大小姐你很空嘛,大清早就往我这小地方跑!”      “很空!”花沐风冷冷一笑,咬牙道,“全京城的媒人往花府跑是怎么回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媒人上门也是常事。”花沐月淡淡的回她,“不过你要知道详情,我想雪儿会给你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      “是吗?关雪儿何事”花沐风不怒反笑,“怎么我听说我对你有一饭之恩呀!”她的脸平静的看不出表情。      “我在花家呆了十年,何止一饭之恩呀,更何况你大我小,理应你先出阁。”沐月说得理所当然。      “很好,你承认了确有其事。”花沐风说道,“那无忧居呢,为何唆使雪儿把无忧居扔给我,你是嫌我时间多没事干还是怎么的,先是一大堆的三姑六婆再是无忧居的小劣童。”      “能者多劳,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花沐月一点也不羞愧,“你我都知道,无忧居在你手上会壮大而在雪儿手上只是毁灭,更何况我不是让雪儿回绣坊帮忙了吗?”一付你赚了的模样。      “那朱子期是怎么回事?”花沐风失去平静,怒声道,那个朱子期一看到她就叫她娘子,一双贼手对她上下其手,说十三年前就订下的,见鬼了,从哪里冒出一个未婚夫的。缠得她一佛出世二佛涅磐,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修养和礼仪全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花沐月看她花容失色,暗暗奇怪:“是我为无忧居请的夫子呀,很棒吧,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呢!”      “哗,”花沐风抓起眼前的杯子摔了出去:“你把那个混蛋带走!”      花沐月这才知道花沐风绕了一大圈原来是让她带走朱子期,看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了,值得研究:“大姐息怒,发生什么事了?”      花沐风捧起她桌头的兰芝草要往地下摔,花沐月慌忙抢了过来:“姐姐,有话好好说,这盆兰芝草我养了很久才长这么点,不容易呀!”一边吩咐珠儿:“去厨房搬些碗碟来让大小姐摔个痛快。”      “姐姐呀,除了药材,你想摔什么就摔什么吧!只是不要气坏身子呀!”花沐月亦真亦假的劝。      花沐风一看,除了药材就是桌椅之类了,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可摔了,气急之下用手一扫,桌上的东西全都滚到地下了,此时珠儿和宝儿真的从厨房拿了一大叠的碗碟,花沐风也不打话,拿过来就摔,哗啦啦一阵悦耳的瓷片碎裂声,所有的碗碟都变成地上的碎片。花沐风痛快的长吸一口气,怒火稍敛。      “朱子期到底做了什么?”      “不要再提起这个名字,把他给我带走。”花沐风吼道。      “人一进无忧居是留是走就是无忧居的事了,我无权过问,因此他的去留只有你有权决定。”花沐月忍住不断膨胀的好奇心缓缓的说出事实。      “我要赶得走那个无赖,我就不用来找你了。”花沐风愤愤不平,“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他。”      哎看来她被朱子期已气得失去理智了,这么多年来,花沐月第一次看到她失去冷静,在心里不禁暗暗感谢朱子期。      “气消了吧!”花沐月淡淡的问。      花沐风皱了皱眉:“说吧,多少钱?”      这下花沐月不得不承认她们是姐妹:“碗碟一个一两银子,你摔了没有两百个也有一百多,取个整数一百两好了,耽误了我半日就诊时间算二百两,吓跑了我的病人二百两,你在这里摔东西造成我医馆名誉受损,俗话说无信而不立,名誉是最重要的因此赔偿费用比较高五千两,还有乱摊子收拾费一百两,总共,”她拨了拨算盘珠子说,“五千六百两,谢谢,不赊帐。      众人倒抽一口气,不约而同在心里道这是敲诈,可花沐月不这么认为,说得理所当然。      花沐风眉也没皱一下,丢给她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其余的记在帐上了。”花沐月在她身后扬声道。      “哇,哥哥姐姐,你好厉害,这样都能赚钱。”自从知道花沐月是女的后,赵宁柔就把哥哥改为哥哥姐姐了。      “学着点吧!”宝儿说道,开始收拾。      “月儿,你都是这么敲她的钱的吗?”行云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见花沐风走后,跨进门来笑着说,心中想上次鞭伤她一出价就是五千多两,八成也是因为要敲花沐风的钱而不是他。      “你为她打抱不平呀!”沐月说,“放心,她是商人,只进不出,想敲都没机会呢!”      “我倒是好奇子期,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沐风暴跳如雷。”      “什么时候碰到子期问问他就是了。”行云笑笑,他可不愿意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讨论朱子期身上,他来是带沐月出去玩的,自从采撷斋回来后,不止沐月连医馆内所有的人都默认他俩的关系了,乐得他心花怒放。只是沐月还是冷冷的,好在他也习惯了还自得其乐呢。      “有没有想我?”他无视众人灼灼的目光问。      “想,才怪。”花沐月淡淡的道。      “我可想死你了!”众人哄然,花沐月的脸浮上淡淡的红晕,似怨似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他亦步亦趋的跟上,卜占不再拦在他的面前了。沐月停在药圃里,正细细的照看药苗,那细心呵护的样子真让行云嫉妒,他蹲□去帮她忙。      “你坐到一边去吧,免得越帮越忙。”      “放心吧,这些难不倒我的。”燕行云笑着说,他可是文武全才呢,这几株小小药苗有何难。      “你好象太自信了吧。”沐月微眯着眼偏头看他,“班门弄斧。”      “这是断续草,你这里竟有断续草。”断续草有生筋长骨作用是治疗那些断筋断骨的圣药。      “不错,你还认得这草,人人都只知黑玉断续膏却不知道断续草,没有断续草又哪来断续膏呢?”沐月说,“有时候我真怀疑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的。”眼中有着激赏也有着深究,“才华横溢,学识渊博,都不足以形容你,相处越久越觉得你不是一无是处。”      行云为之失笑:“我可不可以把它当作夸奖呀!”这小女人太有意思了,想夸人还要贬一下。   “我是夸奖你呀!”她也笑了,宛如春花绽放。      “对,就是这样笑。”行云说。      沐月低下头去:“你再看,这断续草要用继续膏了。”行云忙松开手中捏着的断续草:“是啊,草啊草,真对不起,差点要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呀?”      “断续膏是断续草做的,那就算它儿子了,你牺牲它儿子来救它是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呀!”他一本正经的说。      “贫嘴。”沐月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不知为什么,两人做什么事都很有默契,而且非常的快乐!这样想的时候,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深了。      虽然预料到李婉珍会来找她,但看到娇滴滴的她,高梳双髻,红色罗裳绘着精致的花纹,金莲轻移,带着冷艳的笑容,袅袅娜娜的走进来,花沐月还是皱了皱眉,她觉得她应该直接去找行云比较有效。      “花大夫,万福。”李婉珍福了一福,“我是李婉珍,行云的表妹,上次我们在采撷斋见过面的,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差点要拿剪刀来剪她身上的情天练,花沐月想忘也难:“李姑娘,请问有何指教?”      “我听表哥说花大夫医术独步天下,想来配几付强身健体的药熬汤给表哥喝。”李婉珍道,“花大夫,可有好介绍?”      “小姐,还表哥呢,该改口叫夫君了。”青儿在旁笑着说。      李婉珍顿时红了双颊啐道:“多嘴。”      “小姐,你都住在燕府了还害羞,你不是怕姑爷忙于婚事太劳累了,才要熬汤让姑爷补补的吗?”青儿说道。      众人顿时傻了眼,花沐月微皱了下眉马上恢复冷淡的模样。      “哎呀,青儿,你怎么,你怎么在众人面前谈这些呢?怪羞人的。”李婉珍用手绢半遮着脸,扭捏的说。      恐怕这才是此番来的目的吧,花沐月在心里冷笑:“李姑娘,请问你要的是补哪方面的药材呢?”      “哪方面?”李婉珍奇怪花沐月怎么没有她意料中的反应。      “是呀!是单纯的强身健体还是要补某些方面的呢?”      李婉珍羞答答的说道:“行云那方面还是挺强的,嗯,嗯,我是说,我是说、、、”      花沐月脸色微变,想不到这女人这么无耻,燕行云,你的品味也太差了吧,这种女人也惹。      “那就每样都要吧。”花沐月说道,“珠儿,你就每样药材包三帖给李姑娘。”      珠儿气呼呼的去取药了,她在沐月身边多年,医术已得沐月的七八成。但是,今天这个女子显然是来示威的,为什么小姐对她这么客气?      “谢谢,盛惠三千两。”珠儿递给李婉珍说。      “啊,这么贵。”青儿低呼。      “当然,里面有鹿茸、人参、虎鞭等极为珍贵的药材,一帖药一千两,不二价。”      “珠儿,这是行云的表妹,你就算便宜点吧!”沐月说道。      “也好,这么贵重的药材普通人家也享受不起,那就二千九百九十九两,余一两银子让你们坐轿子吧。”珠儿淡淡的说道,“免得累坏李小姐的一双玉脚。”      “我们小姐家是苏州首富,现在又要嫁入燕家,还有什么东西是她买不起的?”青儿怒道,“就是把你整个医馆买下来也行。”      “抱歉,这间医馆你有钱也买不起。”珠儿冷冷的说,“请问是银票还是银子?”      “这、我们没带这么多钱,我叫青儿回去取吧。”李婉珍主要是来示威的,哪会带这许多钱呢,没想到要去掉三千两银子,这个代价也太大了点!这样一想不由得银牙暗咬,差点要破口大骂。      “宝儿,奉茶。”沐月请李婉珍入坐。      “行云过几天要到我家下聘,我要随他回苏州,有一阵子不能见面了。”李婉珍轻声道,“婚礼那天过来喝杯薄酒,你是我和行云共同的朋友。”      花沐月尽管知道这个女人的目的,可心里仍涌上一阵又一阵的酸味,她忍不住用手抚摸着颈上的情石,不置可否的看着李婉珍,看的她心里直发毛。      李婉珍咬咬牙,她就不相信花沐月不上当:“表哥那天为我买了好多珠宝呢,男人都是这样喜欢用珠宝哄女人欢心。”她用手抚摸了下耳边的垂发,露出手上、颈上、耳上戴着的珠宝。      “他平时对你也是那样不理不睬的吗?”是有些邪恶,但李婉珍是自找的。      “才不会呢?`”李婉珍脸上血色尽失,“他对我可好了,对我大声说话都舍不得。”      “看来你所谓的好跟我所说的好可不大一样。”樱唇勾起一抹微笑,花沐月淡淡的说,一付风轻云淡的样子。      “你,你是不是嫉妒我要嫁给行云了,所以才挑拨我的。”李婉珍自乱阵脚。      “能挑拨掉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了,我不稀罕,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她沐月也不是软柿子,懂得反击,只是有些人笨,不知道体会而已,“你说是吗,李姑娘?”      李婉珍不自然的点点头,眼睛不敢看她,心里暗暗的咒骂。      青儿急匆匆的进来,带了三千两的银票,珠儿收起来了,把药给了她们,同时找了她们一两银子。      青儿傲慢的道:不用找。      珠儿微笑着道:诚信最重要,说要给你们一两银子坐轿子就要给你们一两银子。      “我们坐的是自家的轿子。”      “那就给你打赏轿夫用。”珠儿淡淡的说。      “你们太过份了,三千两的药我们买的起,难道打赏轿夫不起吗?”青儿哼道。      “那是你们的事。”宝儿哼道,“也许你们更乐意拿这银子去买珠钗吧。”      “你,你。”青儿指着宝儿骂,“好没见识,我还贪你这一两银子吗?”      “珠儿,既然人家不要我们给她面子,那就把一两银子收回来吧。”花沐月说道,“李姑娘知道我们已给她们面子了。”      “好的,既然我们给她脸不要脸,那也不须勉强。”珠儿收回那一两银子。      这下李婉珍的脸色也变了,青儿道:“你怎么说话的?”      “青儿姑娘,我的丫环怎么说话我会教的,你还有什么意见吗?”花沐月礼貌的问,声音冷的让空气中都有寒流的气息。      李婉珍道:“也是,花大夫,你的丫环确实应该好好教导了,说话没轻没重。”      “莫非李姑娘有意代我管教丫环?”沐月棉里藏针的说,“也许应该是我要好好反省了,何时沦落到我的丫环也要别人来管教了。”      李婉珍深吸一口气:“算了,青儿,我们走罢,跟有的人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牛就牛!!这么粗俗的地方我实在不应该来。”说完转身就走,她是千金小姐,才不会在粗人面前失去礼仪呢!      “没错,可有的人却蠢的要向牛示威!”花沐月在她身后冷冷的说,“你说是牛蠢还是弹琴的人蠢呢。”凭什么跟她示威,就因为她李婉珍是千金小姐吗?      李婉珍主仆一走,珠儿和宝儿就安慰沐月:“小姐,你别伤心,这个李婉珍八成是在撒谎。”      梁娇一脸忧心的望着沐月,想说些什么,旁边林立刚轻轻的拉住了她,摇摇头。      “八成,那也有两成是真的,你们既然怀疑他那就不要安慰我了,你们跟我这么多年了,可见过我为没有发生的事或是即将发生的事而烦恼。”沐月淡淡的说。      燕行云还没有出现,平日这个时候他早就粘在沐月身边了,发生什么事了?沐月心中想,她倒不担心行云会真的变心娶别的女人。她生气的是行云竟让李婉珍找上她。    ☆、章6   6   一连十天,燕行云都没出现,甚至连只纸片字也没留下,珠儿他们趁着外出的时候打探到消息,燕府真的准备办喜事。沐月医馆的每个人都慎言慎行,象守护稀世珍宝一样守着花沐月,众人不敢把消息告诉沐月,甚至不在沐月面前提起燕行云这三字。他们在背地里把燕行云骂个半死,并把燕家十八代祖宗也惊动了一番。   花沐月知道众人的心意,因此乖乖的按时进餐,睡觉,象平日里所做的一样,只是心里某个地方感觉有个空洞愈来愈大,愈来愈深,常常坐着坐着就发呆。夜里无人的时候总是抚着颈间的情石,恍然似乎感受到了行云的体温,似乎感觉到他粗糙的指抚摸过她的脸庞,他的手在她肌肤上游走,他的唇带给她震憾的欢愉、、、、、、她忽然明白自己有多爱他,她越爱他就越想念他,越想念就越感觉心在撕裂着疼痛。原来她一直躲避他,故意忽略他是因为她已经爱上他了,为了不受伤害,她固执的把自己的心封闭在黑暗的角落,冷漠的对待事情,而行云就象一道阳光一样闯了进来,拒绝她把自己的心再关在黑暗里,他一点一点的教她,一点一点的将她的心从黑暗中拯救出来!而今,他离开她了,未语一句未留一字,她的日子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糟糕的是她已开始习惯阳光,信赖上他的温暖了、、、、、、泪水一滴一滴的滑下脸庞,良久良久,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会流泪。夜已深,仍寥无睡意,她轻轻的走出房门,来到草地上,缓缓的荡着秋千,象具飘浮着的幽灵般。   “月儿。”梁娇看着女儿一天一天的憔悴下去,心疼难奈,终于在晚饭后来到她的房间想找她谈谈,看到她呆呆的坐在窗前,眼神飘渺,一只手抚着颈上的情石,“月儿。”   沐月猛的回过神来:“娘。”   “月儿,你去找他吧,把事情问清楚。娘总觉得行云不是那种人。”   沐月没有说话,燕府是在准备办喜事,而行云并未在燕府,也许真象李婉珍所说的去苏州下聘去了,尽管人们不告诉她,但她已经知道了。   “娘,当年我要你离开爹,你有无埋怨我?”花沐月悠悠的问,“您爱他吗?”   “傻孩子,你还问这些干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梁娇愣了一下。   “我想知道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娘,这些年您快乐吗?”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娘就很快乐。”   “可是你为什么不嫁人,你是不是还在爱着爹?”这些年来,花沐月曾托很多人为梁娇保媒,可总是被拒绝。   “不是的,孩子,一女不嫁二夫,虽然我对你爹已经没了感情,但毕竟曾经是夫妻。”梁娇是大家闺秀只因家道中落才被钱弄玉买来作花中野的妾室,因此曾受过严格的闺训和良好的教育,“当初入花家时,本着男人是天的诫训,一切依附着你爹,尽管被冷落在西厢,可是你爹和大姐的感情让我羡慕,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平常事,可你爹却只钟爱一人,因此在我心中觉得他是奇男子。”   “其实我对你爹的感情只能算是家人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我把他当成我的天,我仰慕他,我依赖他,这一切只因为他是我的夫君,换了任何人我都会如此对待的。当然,我也曾奢望他会喜欢我,毕竟我也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他过日子的。”梁娇轻抚着她的肩柔声道,“孩子,我很感谢你把我从那个牢笼里解脱出来,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象这几年过的踏实自在!你是我的骄傲,孩子!”   “娘!”花沐月投入梁娇的怀里,“有你这些话我就放心了,这些年来,我就怕你不快乐。娘啊,我多希望您能找个好归宿呀,不要作人的妾,不要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孩子,娘也希望你找个好归宿,这些年看你女生男装,我真怕你就这样误了终身哪!”   “娘,你放心,我没事的,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个燕行云男人。”花沐月强颜欢笑,“夜深了,娘去休息吧。”   但你只爱他,梁娇硬生生的吞下那句话怕勾起沐月的伤心,柔声道:“那好,你也早点休息。”   花沐月很少去无忧居,一来不擅于与人打交道即使是小孩子也一样,二来也是因为医馆离无忧居比较远,但是这次准备去无忧居住几天。她一早就出门,晌午时分才到无忧居,无忧居座落在郊外,景色优美,给人世外桃源的感觉,一到这里似乎便可忘却俗世烦恼,因此就叫无忧居。然而这无忧居里看来要多一个忧愁的人了,另一个忧愁者自然是现任无忧居的“居长”花沐风了。而那个始作俑者此时正和一群小顽童正玩的起劲,看到花沐月过来,便带着童子军围上来:“沐月,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呀!”花沐月对着童子军叫道,“大虎,小龙,你们大家乖不乖呀,有没有惹老师生气?”   “没有。”大家很有默契的说道。   ”“这么乖,哥哥给你们一些奖励。”从包袱里掏出糖果和糕点分给小孩子。   “好了,大家回去休息。下午放半天假。”朱子期话音刚落,孩子们欢呼着一哄而散了。   “你还真行,把这班顽童治的服服帖帖的。”花沐月道,“我看人的眼光好吧,知道你能胜任。”   “你还说,我差点被他们整死,我撑下去的原因是因为我比他们更恶劣。”朱子期笑着道,一如往常的温文尔雅,非常的无害看不出哪里可以让花沐风那么尖叫失措,“刚开始,我可天天诅咒你哟!几句甜言蜜语就把我哄到这里来受苦受难了。”   “难怪我那段时间老是耳朵痒,心神不宁呢!”沐月道,“那我就在这住几天,也感受感受你所过的痛苦日子。”   “好啊,我去叫林妈,让她安排一个幽静的房间给你。”朱子期道,“一路走来,你也辛苦了,先休息一下,下午带你到处逛逛。”   “你还是那么细心体贴。”沐月微微一笑。   无忧居最让沐月喜欢的是那片绿草地,柔软得象是母亲的怀抱,躺在上面仰望着蓝天白云是她认为最惬意的事情。此时她和朱子期正躺在草地上,多日来的惶惑苦恼似乎也慢慢的离她远去了。“你和我大姐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了。”朱子期不答反问,“你相信缘份吗?”   “我相信,一米一水皆有定数。”沐月说道,“是你的终是你的, 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你这次为什么来无忧居,行云呢?”朱子期早就看出沐月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累了,想休息,除了无忧居我想不到更好的地方,至于行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久到她以为有上百年那么漫长。   “发生什么事了?”   “据说他要结婚了。”她用自以为最轻松的语气说,可心里象是被重重捶了一下,令她的声音有点沉闷。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相信吗?”朱子期转过头来看着她道,“你知道的,他爱你。”   沐月的眼泪不设防的流了下来,她立即转过头去不让他看到,好一会儿才道:“对于未发生的或将要发生的事情,我从不妄加揣测。”   “和他这么多年,我知道他的性格,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找个人结婚的,他是那种一旦爱上决不放弃的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去找过他吗?”   “他不在京城,有人说他去苏州下聘了。”心很疼,象是有很多手在撕扯着般。   “我不相信,他没跟我说过要娶妻。”   “无所谓。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何必浪费时间在这里揣测呢?”沐月道,“说说你和大姐吧。”   朱子期立即容光焕发起来:“其实我和她十三年前见过一次面,不过她忘了。”   “等你有好消息了再告诉我详情吧。”沐月闭上眼,“我祝你早日得偿所愿。”自己过的一蹋糊涂还是希望别人幸福的,尤其是花沐风和花沐雪。   “谢谢!”朱子期想起沐风,唇边勾起一抹笑,眼中浮现在万种柔情,花沐风,从十三年前第一次见面后,他们的命运就纠缠在一起了。      燕行云快马加鞭赶回来,家也没回就到沐月医馆了,可是没见到沐月,所有的人对他怒目相向,卜占甚至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张冷峻的脸紧绷着,眼中燃着两团怒火:“出招。”他简单的说道,一拳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过来。   众人惊呼一声却见行云紧急当中用手格开,退开一丈叫道:“有话慢慢说。”可是卜占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拳接一拳的猛攻,他无奈只好一边招架一边问话。两人一攻一闪动作极快,转眼之间,两人已过招了上百招。   “燕行云原来会武功。”   “他们两个谁会赢呢?”   “他来干什么,最好扁他一顿。”   “住手!住手!”梁娇大声喝止,可是他们充耳不闻,她只得向林立刚求救,“怎么办?”   “让他们再打一阵吧,等卜占发泄了再说。”林立刚握着她颤抖的手说,“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其实他也想揍燕行云一顿。   两个人的攻势慢慢缓下来了,梁娇适时出现唤停。卜占收了手,却仍然充满怒气:“滚,以后别再来捣乱了。”   燕行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体力已消耗到极限,因为归心似箭,所以日夜兼程,没想到没见到沐月却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月儿呢?”   卜占目光精芒一射,庞大的身躯充满杀气:“你再提她,我就杀了你。”这是他多年来说话最多的一次。   行云没理他,走向梁娇,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伯母,让我见见月儿。”   “她没在这里。”梁娇叹了口气,“你以后不要来找她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不在这里,那在哪里,伯母,请你告诉我,我一定要见到她。”他急切的上前拉住梁娇急急的问,“请你告诉我。”   “见到了又怎么样?不要去打扰她了,她已经够苦了,你就行行好,放过她吧!”梁娇想起女儿为情所困的痛苦,哀怨的说。   “燕行云,你这个骗子,还来干什么?小姐被你害得不够惨吗?快滚开!”   “你这个混蛋,负心汉,下流坯子,王八蛋,我叫我爹革你的职,罢你的官把你充军塞外,为月姐姐报仇。”宁柔跳出来骂道。   “、、、、、、”   潮水般的骂声扑向燕行云,弄得他一脸的雾水,脸色一凝,冷峻的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也不管你们说什么,我一定要见月儿!快告诉我月儿在哪里?”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得心都疼了。   “谁能告诉我月儿在哪里?”燕行云咆哮着说,象是一头受伤的野兽,痛苦而狂野,“月儿,月儿,你出来!月儿!”众人被他一吼,倒愣了.   “别叫了。”卜占道,“胜了我,我告诉你她在哪儿。”话音刚落,行云就象猛兽一样扑过去了,两个再次打了起来。   燕行云身上中了数拳,血顺着他的嘴角滴落,脸色苍白,尤如一头困兽,疯狂的进攻而卜占也受了几拳,但情景看起来好多了,两个男人象是拼了命的恶战不已,而旁观的众人皆担心不已,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梁姨,珠儿姐,不好了,不好了。”大虎骑着快马还没到门口就大叫。   “什么事?”   大虎滚下马气喘吁吁的说:“月哥哥,月哥哥摔下马了,你快去救他,救点。”   众人皆傻了,天,沐月根本不会骑马,而且一跨上马就晕:“怎么会这样,月儿不会骑马的。”梁娇哭了出来。   还是珠儿马上恢复冷静:“宝儿,林掌柜,赶快收拾药材和银针。”一边向着还在酣战的两人喝道:“别打了,再打小姐就没命了。”   交战中的两个人马上停手:“你说什么,月儿,月儿怎么了?”行云的心提着。   “小姐摔下马受了重伤!”珠儿的话象刀子般划过行云的心,疼痛不已,他晃了晃抓住珠儿急促道:“告诉我她在哪儿?”   “无忧居。”行云风一样的跳上马,然后手一伸把珠儿也拉上马,催马疾驰。   无忧居内乱成一团,沐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衣服上血迹斑斑,朱子期团团转,该死的大夫怎么还没过来,沐月看起来随时都会翘辫子似的。真是的,好端端的干吗要跟她说骑马可以放松心情呢?干吗要骑马到槛门寺去玩呢?害得沐月坠马昏迷不醒,如果沐月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向行云交代怎么向梁姨交代怎么向沐风交代呀!叹息,叹息,又叹息也不知是第几次叹息了,终于有人来了,燕行云揪着珠儿进来:“月儿,月儿!”   行云苍白的脸色一见到躺在床上的沐月顿时变得死灰色,冲上去紧紧握住她的手:“月儿,月儿。”他轻声呼唤,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月儿,月儿,你醒醒,你醒醒呀!”珠儿上前要拉开他,被他一手挥开。   ”“你不让开,我怎么为她治病呀!”珠儿吼道,“你这个混蛋,要不是你,小姐也不会这样。”   “我在这里你一样可以看病。”   “你占了我的位置,我怎么帮她看呀,你是不是存心要她死呀!”   “不许你说死字,你一定要救活她,不然我要你陪葬!”行云身躯一僵,眼中充满杀气吼道。   “让开。”珠儿没心思跟他多说,小姐的情况似乎很严重。这时宝儿她们也来了,提着药箱和针包,“快,续命金丹。”珠儿道,“去打盆热水来,驱散闲杂人等。”   “月儿,”梁娇掩着嘴无声的哭泣,林立刚把她拉出去安慰她说:“主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我们到外面不要妨碍她们抢救了。”   “行云,我们也出去吧。”朱子期拉着他说,他却不动如山:“你去吧,我要看着月儿。”   “你留在这里只会妨碍她们抢救的,而且有些事情你必须向他们交代清楚。”朱子期说,“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娶别人?”   “我娶妻,我没有啊!”行云骇然道,“我什么时候娶妻了。”珠儿冷哼一声。卜占沉着脸过来和朱子期一左一右的把行云拉出去。   花沐风和花沐雪也赶到了:“怎么回事,月儿怎么会摔下马的?”   “二姐现在怎么样,不要紧吧?”声音紧的象绷着的弦随时都会断裂,花沐雪一说完眼泪就流下来了。”   “珠儿她们在抢救,你们先等等,以免妨碍她们。”朱子期走到花沐风身边,“风儿,别担心,沐月吉人天相,会没事的。”花沐风一脸的担忧,一双明眸望向他俱是恐惧,朱子期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朝她点点头,象是保证似的。   大厅上,梁娇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行云,因为伤心难耐,所以讲一下停一下,宁柔就接过话来说完,然后瞪着他说:“你还有什么话说?负心汉,下流坯子。”   “柔儿你怎么在这里?”朱子期这时才注意到赵宁柔奇怪的问。   “啊,小舅舅。”宁柔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学你呗。”悄悄的靠近他,附在他耳朵旁边低语:“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的身分,你也不要说好吗?”朱子期看看这个情景只好点点头。   “根本没有这种事情,我这次是因为山东出现一群强盗,劫了押送到京的官银,皇上派我去查清此事并剿灭劫匪。因为事出突然,我连家也没回就直奔山东了,我不是写了一封信托人带给月儿了吗?”他到了山东后,废寝忘食的工作就为了早日剿灭强盗,运回官银,回京和沐月相聚,所以短短的二十天,他率官兵捣了那班强盗的老巢,找回官银。这二十天让他尝尽刻骨相思,这二十天让他知道他比想象中还要爱沐月,这二十天他只想着一件事,回京城后要跟沐月结婚,不管她同不同意,绑也要把她绑上花轿,因此事情一了,他写了份奏折详细禀报此事,交给燕奔让他带着官银进京交给皇上,自己先行一步,日夜兼程赶到医馆见沐月。   听了之后,大家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梁娇才开口:“月儿没收到你的信,不过幸好是场误会。”心中吁了一口气.   “你真的没有结婚,可是有个女人来我绣铺作嫁衣,还说是燕府夫人的嫁衣。”沐雪说道,“昨天她刚来取走嫁衣。”   “是呀,你家里也打扮起来了,说是老爷一回来就办喜事。”林立刚说,“整个京城都在说着状元爷大婚的事。”   行云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全身僵硬着,怎么会这样,难怪月儿会相信他真的负了她。一定是他娘自作主张,想逼他和李婉珍完婚的,他到山东的前一天夜里,他娘就对他提起这件事,被他一口回绝了。她还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一个男子,这是有违伦常的呀,他也没在意只是说自己喜欢的是个女孩,现在想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在背后搞鬼。   愤怒痛苦悔恨各种情感夹杂着袭击他,让他更是疲惫不堪,只因为要见月儿的意志支持着他,才没有立即倒下。   “可这误会差点要了月儿的命,月儿不会骑马,她一跨上马就会晕的。”沐风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月儿不能骑马,要不然我也不会让她骑马了。”朱子期内疚的说。   “算了,是月儿存心要折腾自己,也怪不得你。”梁娇抽泣着说道。行云一听更是心痛如绞,月儿呀,月儿,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呀!   沉默占据了整个空间,每个人的心里象压着千斤大石,时间似乎变得很慢很慢。终于房门开了,众人感觉象是过了一百年那样漫长,宝儿满身疲惫:去煎药.她递出一包药.   “月儿怎么样了?”行云抢上前抓住她问。   “命是救回来了,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行云推开她闯进门去,只见月儿的气息稳了很多,身上那套沾满血迹的衣裳已换下来了,伤口作了包扎,身上插满了银针,珠儿正拿着一根银针往她发迹的百汇穴插。行云大惊失色,冲上去推开珠儿:“你干什么?”目光贪婪的盯着沐月粉脸。   “没看到我在施针吗,小姐脑部受了重创。”珠儿一脸的疲倦,刚才的施救已让她筋疲力尽,让她连骂人的欲望也没有。   行云抓住沐月的小手,握得紧紧的:“她的手为什么还这么冰冷?”他的身躯紧绷着,微微的擅抖,连声音也在擅抖,“什么时候她可以醒过来。”。   珠儿缓缓的道:不知道。   “月儿,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你起来打我,骂我,你不能不理我呀!月儿,你醒醒,求求你了!”燕行云哽咽着说,“月儿,你起来呀,你以为躺着就能摆脱我吗?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即使下地狱我也要把你追回来,月儿,你听到了吗?我不让你离开我,你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永远!”他燕行云认定的女人谁也不能跟他抢,就是阎王老子也不行。   珠儿在旁默默的流泪:“还是让她睡几天吧,她身上伤痕累累,醒着也会痛晕过去的,小姐一向怕痛。”   燕行云的身躯一僵:“该死的。”他只不过离开短短的二十天,她竟会变成这样,看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轻飘飘的躺在床上让人感觉一碰即碎,他在做什么呀。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压的他的心都要碎了。   珠儿捻着针,熟练的把针从穴位上拔出来,每拔一针,行云的心就刺痛一下,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个人摇摇欲坠。   “药来了。”宝儿捧着热腾腾的药进来,燕行云抢了过来:我来喂。他动作有点笨拙,小心翼翼的喂着,浓黑的药汗一小调一小调的喂进沐月的嘴里,一半顺着嘴角滴落枕边。喂完药,他用袖子轻柔的擦拭她唇边的药渣,可是刚擦完,沐月就吐出来了,珠儿赶紧把她的头侧赤来,捏着她的下颌把她口里的药物都清理干净,然后擦拭着她脸上,项边,枕间的药物。   “怎么会这样?”燕行云一把抓住珠儿的肩膀,“为什么会这样?”他吼道。   “因为脑部受伤,小姐一进东西就会吐,甚至喝水也会吐。”珠儿道,“就因为这样才糟糕,她若喝不进去药物那么我也不知道她撑不撑的住。”一边在沐月身上扎了几个穴位,抑制她再吐。   “再去煎碗药来。”燕行云道,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药灌进她的嘴里,他一定要她好起来。   宝儿再次端一碗药过来,燕行云端起来喝了一大口,俯□去对着沐月苍白的嘴唇覆盖下去,他一只手轻捧她螓首,一手轻轻捏开她的下巴启开她的牙齿,把药灌了进去,一碗药很快的灌完了。他的唇没离开,而是用舌头轻轻的抚摸她花瓣般的唇瓣,来回爱抚着,似在抚慰他多日的相思之苦。沐月把药汁吐了出来,行云毫不犹豫的用嘴反哺回去,一次,两次,三次、、、、、终于沐月安静下来,不再把药吐出来了,行云放开她的嘴唇,手抚摸上她细腻光滑的面颊,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眼神专注而热烈:“月儿,快快醒过来作我的新娘!”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盅惑。    ☆、章7   沐月已经昏迷了三天,燕行云守护了三天三夜,把所有的人都关在门外,除了珠儿宝儿来为她治疗外。昨天晚上她发起高烧,身上烫的象火烧,他一遍又一遍的为她擦身降温,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呼唤,诉说着他浓浓的爱意。   “行云、行云、”沐月发出梦呓般的声音,紧皱着双眉,脸上火烧般滚烫。她的声音让燕行云欣喜若狂,扑上去摇晃着她的双肩:“我在,我在这里,月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睁开眼睛呀。”沐月却没有声音了,只有淡淡的喘气声。燕行云的眼泪滴下来了,落在她粉嫩的颊上,灼热灼热的,终于等到她开口唤他了,可是她却没有醒来,只是下意识的呼唤,但这一切已让他惊喜万分了。   “行云,行云、、、、、、”沐月呢喃道,“水,水、、”燕行云赶紧倒了一杯水喂她,直到喝了三杯水后,她才舒服的叹了口气。   花沐月只觉得跌入一道强劲的旋涡中,不断的拉着她冲向越来越深的黑暗中,她茫茫然想要抗拒却又身不由已。忽然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那双手温暖的体温让她依恋;她听到有人一声声焦急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殷切的恳求她醒过来,那声音充满着让她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这一切一切好熟悉,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声音,温暖的象阳光。阳光!行云!是行云在呼唤她,是行云!她呢喃着,却觉得全身越来越热象在火炉里烤一样,水,她需要水,她感到落入一付宽厚的胸膛中安全感油然而生,一股甘泉流入口中,让她舒服的直想叹气,那双手轻轻的在她身上游走,所到之外一片阴凉,他轻轻的握着她的手,那体温让她身上的高热奇迹般的低下来。   燕行云轻轻的把她放平,在她的唇上轻吻一下,大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体温已经降下来了,她也安静下来了,也许再睡一觉她就会醒来了:“月儿,乖乖的睡,不过睡了这一觉可要醒过来!”他抚摸着她釉瓷般光滑的脸颊,轻喃,语气充满宠溺。   “行云,你去休息一下吧。”朱子期携着沐风进来说,“她已经退烧了,应该会没事了,你去休息一下吧。”眼前的燕行云眼窝深陷,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冒出乱蓬蓬的胡茬,脸色青的吓人,可是他硬是撑着不让别人代劳。   “我不累。”他看也没看子期一口回绝,冷不防朱子期出手点了他的睡穴,立时他软软的倒下来,朱子期扶住他。   “搬进来。”一张小床抬了进来,放在墙边,朱子期把行云搬到床上去,苦笑着说:“让他睡在沐月身边,醒来后应该不会发脾气才是。”   “假惺惺!”沐风冷哼一声。   “都说了是误会了,你怎么还在怨他。”女人就是女人,心眼针眼大,一场误会也要记恨这么久,朱子期暗叹一声,“看在他这几天不眠不休的照顾沐月,你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呢?”   “我就是看在他照顾月儿的份上才不计较。”如果不是看他对沐月情深一片,沐风早就一脚把他踹到地狱里去!   “月儿的脸色好多了,情况看起来比那个家伙还要好。”花沐风道,行云的一片痴心大家都看在眼里,叹在心底,只盼望沐月早日醒来,两人冰释前嫌,缔结百年。   朱子期拥住沐风道:“我和他都是痴情种。”花沐风不由粉颊生辉啐了他一口,挣脱他的怀抱:“不害臊。”忽听得外面有喧闹声,朱子期道:我去看看。   走到门外见是燕奔在那里嚷嚷着要见燕行云。子期把他引到客厅,问他什么事急着找行云。   燕奔代替燕行云把官银押回国库后带上行云的奏折见驾,皇上见了龙心大悦,问起行云才知有要事误了行程。然连续四天不露面,引得皇上非常不高兴,加上王尚书奏了一本说行云目无尊长,藐视朝廷无事不上朝。要皇上治他个大不敬之罪。皇上便当殿急召燕行云上殿问罪。   朱子期吃了一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尽管当朝圣上不失为一个明君,然而终究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尤其是遇到权威受质疑时,就会变得蛮横无理。想了想,便解了行云的睡穴把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别急。”行云对燕奔道,“我写一份辞呈,你帮我递上去。”   “行云,此事不妥,皇上恐怕会恼羞成怒。”朱子期制止道。   “除了月儿,什么都不重要。”行云已经动手写辞呈了,“你要知道我考状元只不过为了证明一下不止我的武艺了得文才也不逊而已,并非为了当官。”   朱子期苦笑道:“如果皇上一怒之下把你打入大牢,你还怎么照顾沐月?”   “我又没犯法。”行云不以为然的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更何况你让他龙颜无光,凭这点就可判你死罪,甚至连累你家里人及沐月。”朱子期苦口婆心劝道,“沐月现在已无大碍,你去趟宫里,速去速回。”   行云顿了下,慎重的考虑了下道:“好吧,不过辞呈还是要写的,我亲自面圣谢罪。”事实连累到沐月与家人身上,他不得不妥协。   花沐月呻吟一声醒来,入目是一大堆人关切的目光,好一会儿才会意过来,想起床打招呼却觉得浑身疼痛不堪。“别起来,别起来。”大家按住她,“你受伤了,好好躺着。”花沐月这才想起她从马上摔下来的事情:“我没事了,只是觉得浑身有点痛而已。”   “喝药吧,小姐。”宝儿把药端过来。   花沐月看着黑呼呼的药汤,皱了皱眉,她最怕吃药了,平时生病都不吃药只是闷在被窝里睡觉:“我不用喝药,睡一觉就好了。”说着又往被窝里钻。   众人制止她说道:“还睡,你已经睡了四天四夜了。”   “哦,我睡那么久了吗,难怪感到精神充沛呢,那药也不用喝了。”   “小姐,不要找借口了,快喝药吧。”珠儿端过药强迫她喝。“太烫了,凉了再喝吧!”沐月躲避着说。   “乖,月儿,把药喝了。”梁娇哄着她。花沐月无奈皱着眉把药喝掉,苦得直吐舌头。   “让大家挂心了。”沐月说,“这些天让你们辛苦了。”   “不是我们辛苦,这些天照顾你的是行云。”   “行云?”花沐月的脸色唰的白了,原来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的是真的,燕行云真的回来了,只是他现在去哪里了。   “他去面圣了。”朱子期道,“算算应该回来了。”   燕行云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来,拖着一身的疲惫,一进门听到沐月已醒了,一扫倦怠直奔沐月的房间。“月儿,月儿!”他急切的叫道推门进去。   “行云!”其它人见到行云进来,便识相的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两双眼睛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行云蓦地踏上去紧紧的抱住她:“月儿,月儿,你醒过来了,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沐月紧紧的靠在他怀里,熟悉的男性气息暖暖的包围了她。燕行云把脸埋在她的玉颈里,硬硬的胡茬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沐月忽觉得项间一片冰凉,惊讶的抬起头,望见他脸上满是泪痕:“你流泪了。”她伸手抚上他的俊脸,轻轻的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该死的,他不想流泪的,象个娘们似的,但是他控制不住,他紧紧的抱着她似乎想把她娇小的身躯嵌进身体里:“不要离开我了,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行云,我喘不过气来了,你放开我。”沐月低声说。行云稍稍放开她,低笑道:“喘不过气来是吗,我帮你。”说完低头吻住她的红唇,温柔而缠绵,沐月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他。   “你该罚,竟然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行云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语,心中充满喜悦,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让人重生的感觉。   沐月轻吟一声:“是你滥情。未婚妻找上门来了,还说跟你都那个,那个了、、”   “我没有。”行云低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要啊,好月儿?”他的舌头伸进她耳朵引起她一阵轻颤,双手在她身上放肆的抚摸串发一阵阵电流。   花沐月满脸羞红,推开他:“讨厌。”   他轻轻的放平她,自己也倾身躺上去。“你干什么?”沐月紧张的说。   “睡觉。”他邪气的笑笑。伸手抱住她,沐月粉颊飞红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的更紧,“我累死了,已经很多天没睡觉了。好困。”   “啊!”原来是她误会了,双颊更红,燕行云笑道:“是不是失望了?我很乐意配合!”他的脸埋进她的发间闻着那淡淡的馨香,要不是因为她伤势未愈,他可不打算就这么放开她。   “小姐,喝药了。”宝儿端药进来,看到他们相拥在床上,不禁羞红脸。沐月叫她搁在桌上,示意她不要惊动行云。   在行云的照顾下,沐月很快就恢复健康,身上的伤口只留下淡淡的疤痕,抹上去疤药膏,估计连疤痕也很快消失了。两个人的感情更是如胶似漆。“嫁给我。”行云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满腔的柔情蜜意,深情款款的道。   “啊?”沐月的脸倏地红了,“不。”   “说好。”行云倾身上前,贴着她的耳朵低语。   “你刚刚伤害了我一次,我还要考验考验你。”她撅起红唇,行云的眸光倏地变得幽暗,盯着她的红唇。   “好啊,你来考验我吧,月儿。”行云咬着她小巧的珍珠耳垂,“现在就来。”他一抱起她走向房间。   “你要干什么?”沐月惊慌的问。行云把她放在床上说道:“证明我有多爱你呀!”此刻的他看起来象是猎补食物的野兽,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粉嫩的肌肤上,让她战栗不止。   “不。”她的声音消失在他的唇间,他以唇封缄她所有的抗议,这些天来,怕她伤势未愈,他强忍着欲望,只是抱着她入眠,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欲望因为强烈的渴望而隐隐作痛。而她竟然考验他,嘿,那就来吧,让他以行动来告诉她他的爱。   他越吻越深,一双手也越来越不规距,悄悄的解开她的衣带,脱下她的衣裳,只剩下薄薄的肚兜,露出大片雪白的香凝肌肤,胸前的丰盈藏在兜儿下面若隐若现,他倒吸一口气:“月儿,你好美!”花沐月害羞的想用手遮住,他轻轻的拿开她的手,“让我看看你有多美!”用牙咬掉肚兜的结,肚兜滑落,美的令人窒息的胴体□在他的面前。他深吸一口气,双掌抚上她胸前柔嫩的丰盈,沐月倒吸一口气,感觉一阵强烈的电流从胸前传来,不由呻吟一声,仰着头抱住了他的脖子。顿时满室春色,红被翻浪,谱写出无限旖旎的风光。   “疼吗?”云收雨歇后,行云拥着她,怜惜的问。沐月娇艳的脸上浮起两朵红云:“还,还好啦。”   行云见状拥紧了她:“嫁给我,月儿。”   “不要,我才不要做你的妾呢?我不和别人分享一个夫君。”   “谁说你要做妾呀?你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子。”他象宣势似的在她耳边说。   “你家里人已经为你择好妻子了。”   “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谁也不娶!”   “等你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好月儿,你逃不掉了,今生今世!”他用唇膜拜着她粉嫩的肌肤,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让他着迷。   “我昏迷的时候好象听到有人把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订走了,说要生生死死和我在一起。”花沐月娇笑着,“怎么后悔了,只要今生今世了。”   “你这磨人精,听到我说话也不醒来,存心吓唬我,该罚!”话音未落便迫不及待的吻上她花瓣般的唇。沐月嘤咛一声伸手抱住了他矫健的身躯,享受他带给她的欢愉。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朱子期望着草地上偎依的人影,漫声道。   “子期。”沐月抬起头,坐直身子,但行云不让她得逞,长臂一伸再次把她圈入怀里:“不许你叫他子期,你美丽的嘴巴只能呼唤我的名字。”   “霸道,不叫名字叫什么?”她象猫咪一样在他怀中寻找最舒服的位置依靠。   “子期哥哥。”朱子期不知死活的凑上一步,“期哥、期哥哥,随便你叫。”   “滚开!”行云恶狠狠的说,嫌恶的扫了他一眼,“哪边凉快哪边去,。”   朱子期犹自不知死活,涎着脸道:“好月儿,来这里,不会比行云差。”他指指自己的胸膛,行云的铁拳下一秒已往他俊脸挥去,他轻巧的闪开,“嫉妒我帅也不用毁我的脸呀!”   “不想毁容的话就滚开。”行云怒喝。   “行云,他要看就让他看,嫉妒死他!”沐月腻在他怀里娇滴滴道。   行云宠溺揉揉她的秀发,舔舔她珍珠耳垂:“那要不要表现一翻啊。”沐月羞得躲进他怀里不敢抬头。   “啧啧,浓情蜜意,真是羡慕死人了。”朱子期洒脱的笑了笑,“我还是走吧,免得碍人眼讨人嫌。”   “我看你是怕被欲火焚死吧!”沐月对着朱子期的背影作了个鬼脸,嘴不饶人的说。   “月儿,女孩子不应该讲这么大胆的话。”行云捏了捏她的粉颊。沐月嘟起了嘴,她又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女子。   “你在诱惑我。”行云暗哑的说,吻住了她的樱唇。   “明天我要回家一趟。”行云说道,沐月已经痊愈了,他也该回家去见父母,然后准备与沐月的婚事。   “嗯。”   “你要乖乖的别乱跑。”   “嗯。”   “你乖乖的等我来看你。”   “嗯。”   “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   “嗯。”她柔顺象只猫咪。   “嫁给我。”   “嗯。”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来着,她迷惑的抬起头。   “呵呵,月儿,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他笑得很狡猾,“你赖不掉了,我的小月儿。”他要尽快把她娶进门才放心。   “我不嫁,你又没说爱我。”不行了,一谈恋爱越来越不象以前的花沐月了,小女儿娇态。   “我不爱你?”说什么鬼话,他为她神魂颠倒,还说不喜欢她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我爱你,爱惨你了,月儿。”   “唔。”心里象抹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章8      8   燕府,燕九霄的咆哮声震翻天:“这臭小子,我宰了他!”接到夫人的书信,兴冲冲的回家以为可以喝杯媳妇茶。哪知行云从山东回来好几天了没有回家也没上朝,皇上急召他竟然要辞官,也不顾龙颜大怒,跪了一天一夜,执意要走,幸好皇上英明,没有降罪要不然他有九个脑袋也早已搬走了。而造成这所有的一切是因为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竟然是个私生子,(他查过花沐月只有一个母亲,父不详)呜!他怎么会养出一个这样的孽子,这叫他情何以堪呀!他要去看看,什么样的男人让他儿子抛弃家庭和事业。   无忧居里,朱子期在教孩子们功课,看到燕九霄夫妇带着一个美艳女子来找行云,便下了课让孩子们去草地找行云过来。“伯父、伯母好。”他招呼他们到客厅入坐奉茶。一会儿行云携着沐月入内:“爹,娘你们怎么来了?”燕九霄一见他就吹胡子瞪眼睛:“你这混蛋,瞧你干的好事!我不来找你还巴望你回家找我们。”燕母一见赶紧安慰的拉住他的手:“老爷,小声点别气坏身子。行云,过来让娘瞧瞧。”   李婉珍看到他身边女装的沐月美丽绝俗,不由大是嫉妒,于是上前娇滴滴的叫声表哥,亲昵的往他怀里钻。燕行云不着痕迹的推开她,拥着沐月对着父母说:“爹,娘,这是花沐月,我娘子,你们的儿媳妇。”所有的人愣住了,沐月也愣了下迅速的红了脸:“别乱说,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妻子?”“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赖不掉了!”燕行云笑着抚了抚她秀发说道。   沐月走上前去优雅的道了个万福:“伯父伯母,万福!”   燕母先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沐月见她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秋水为神玉为骨,美丽出众气质脱俗,-眉宇间有股淡淡的冷意。“花姑娘免礼。”她慈祥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和云儿成亲的?”   “真是岂有此理,你这孽子,非要离经叛道不可吗?亏你还读圣贤书竟然私订终身,无媒苟合!”沐月还未来得及回答,燕九霄怒叫声已吼过来了,“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李婉珍恨得银牙暗咬,泫然欲泣的望着燕母,水汪汪的大眼睛饱含着眼泪:“姑母我、、、、”说着眼泪就真的掉下来。   “爹,娘不管你们反对与否,我娶定了月儿。”燕行云坚定的望着燕九霄说,“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花沐月悄悄的退到一边去,淡淡的看着他们还悠哉悠哉的呷了口茶闲闲的道:“这茶火候太过了。”   燕九霄须发怒张道:“你这孽子存心气我是不是?教你接管生意你偏跑去考状元,教你结婚偏去养个男宠,还为了个男人辞官,甚至连家也不回,现在又说已娶妻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存心想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姑父,这个花姑娘就是那个男人,沐月医馆的馆主,之前见到他时是个美少年,现在转身一变成大姑娘,我都糊涂了他到底是男是女,还是阴阳人。”李婉珍知道燕九霄最讨厌女子抛头露面。   “我是男是女还是阴阳人这点不劳李姑娘费心,就是要验明正身也不是你的事。”花沐淡淡的说,“那是行云的责任。”比恶,她比李婉珍更有潜质。   “在医馆的时候,你不是拿了我三千两银子,答应我离开行云表哥的吗?为什么要食言?”李婉珍可怜兮兮的说道。   “有这等事?”燕母问。大家的目光投向花沐月,燕九霄对她就更是嫌恶了。   “哦,那三千两不是你要买壮阳药的钱吗?”花沐月悠闲的呷了口茶才道,“我的医馆只卖药而绝无卖壮阳药还搭送个男人。”她邪邪的一笑:“李姑娘是否觉得行云只值三千两呢?”   “当然不值了。”   “那你承认三千两是跟我买壮阳药而非男人了。”跟她相比,李婉珍简直象小白兔。   “不是壮阳药是强身健体药。”   “那三鞭又是什么药呢?你买药那天行云已出门了,请问那三千两银子的药你又给谁了呢?”`小女子报仇只争朝夕。   李婉珍窘得双颊通红,双眼蓄满泪水,唰的滑下眼眶:“我,我没有,你不要污蔑我。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行云表哥?”   “任何东西都是有价的,离开他我有什么好处?”沐月慢悠悠的说道。   “你要多少钱?”李婉珍一喜,很好,只要她说出价钱来那么她就完了,燕九霄最讨厌贪钱的女人。   “你说你表哥值多少呢?”她笑的很无辜。   “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是吗?顺便问一句你的钱是自己赚的吗?”   “我家有的是钱,何须我赚钱。”   “那就是说你只想得到而没有付出了,我可跟你不一样,我喜欢付出后的得到。”   “你到底想怎么样?”形势似乎对她越来越不利。   “没什么,离开行云这个付出太重了,我怕得不到足够的补偿多亏呀!”   “一百万?你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个价钱。”   “看来你很爱他,不过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一年就可以赚一百万只要我愿意。”   “这么说是嫌少了?”   “不是,问题是行云不是我的所有物,我如何出售呀?”   “你?”李婉珍脸都绿了。   “别急还有办法的,把行云变成我的所有物然后我再标价出售好了,价高者得。”花沐月为难的说,“不过这需要一个婚礼,而婚礼后我也不能把行云的人交给你,我只能给你一张休书。”一直纵容她放肆的行云在听到休书两个字的时候皱了皱眉,给了她一个威胁的视线。   “为什么给我一张休书,你耍我!”可怜的小白兔脸色已由白变黑再变青变黄了。   “没有休书行云怎么恢复自由身娶你呀,除非你想作妾,不过我可不想和人分享一个夫君。”   “姑父,姑母,我,我。”李婉珍的眼泪象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怜惜不已。   燕母安慰着她说:乖,别哭,别哭。心里可在暗暗赞叹:好个聪明伶俐的女子,难怪她家那朵无根的云竟为她停留下来。   燕九霄一直被妻子制约着不让他插话,现在想要说话,却一下子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燕伯父伯母,你们一家子团聚,沐月还是先告辞了。”说完站起来,盈盈裣了一礼,姿态优雅,仪态万方。   “月儿。”行云无奈的低叫。沐月用清澈的目光望着他,然后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我等你。”听到这句话,行云就算被千刀万剐也甘之如饴,更别说花沐月只是没意气的扔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他爹的咆哮。   “伯父。”沐月走到一半优雅的转过身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为你开一张方子,好好保护嗓子,以免哪天想吼行云时却发现失声。”   燕九霄怒瞪着她,一时倒忘了吼这个嚣张的女人,而燕母则笑了出来:“云儿这女孩是谁家的姑娘,跟一般的千金可不同哟!”   “娘,我就是喜欢她这点与众不同性格。”燕行云笑着道,语气充满宠溺,他绝对相信沐月有作恶的天份,不过她却选了最仁善的职业。   “那个是私生女了!”燕九霄吼道,“象这种女子哪有几个好人,你看她刁钻古怪,不知廉耻,抛头露面哪象个女儿家,娶妻要娶贤,象婉珍这样的大家闺秀才是好妻子!”   “爹,你要骂要打要吼尽管冲我来吧,不许你污辱月儿,她不是私生女!”花沐月和花府的关系有点复杂,如果被他爹知道沐月逼母休夫的事,那么他爹对沐月的意见会更大,因此燕行云决定先保留这个秘密,“花沐月我娶定了。”   “你这不孝子,你要娶那个妖女,你就别认我这个爹,别进我燕家的门。”燕九霄拍案而起。   “爹,这里是无忧居,不是花家的别业!拍坏了桌子可不好。”燕行云火上加油的说道,“你不认我这个儿子,我还是认你这个爹的,大婚之日我会通知你来喝杯薄酒的。表妹也一起来。”李婉珍泪涟涟的看着燕母。   “云儿,你别再惹你爹生气了,你要娶花姑娘也行,不过要先和婉珍完婚,再纳花姑娘为妾好了,男子汉三妻四妾是很寻常的。”夹杂在中间的燕母看看盛怒中的夫君再看看卓尔不群的儿子提出折中的建议,“如果花姑娘不愿为妾那么两个人同为妻室不分大小。”那个花沐月那么骄傲看来是不甘居于人下的,因此燕母想了一下补充道。   “我只娶一个妻子,而这个妻子只能是花沐月。”   李婉珍马上羞答答的道:“只要能嫁表哥,作妾我也心甘情愿。”   “你看看这才是男人要娶的好妻子,婉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作妾的,怎么说你都是明媒正娶的燕家大媳妇。”燕九霄看向婉珍的目光非常柔和,然后怒扫了一眼燕行云,“你这孽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表妹何必委屈自己象那花街的女子一样自荐枕席自愿为妾呢?”燕行云嫌恶道,对这个表妹他一向和颜悦色,哪想到她会截下他给沐月的信,挑动他父母逼婚,离间他和沐月的感情害的沐月受了重伤,现在又来挑拨他父母对沐月产生反感,这个女人太有心机了。   李婉珍顿时娇容失色,掩面哭泣:“表哥,你怎么这么对我说话。从小到大你一直对我很好,连大声说话都不会,为什么花沐月一出现就什么都变了,是不是我没有她漂亮,还是没有她热情?可那也不是我的错呀!”   “是吗,你确定你没有错吗?那你就把你所做的事告诉我爹娘,让他们看看你是不是那么单纯无辜呀?”燕行云冷冷的道,这世上无论谁伤害花沐月都不可饶恕,他不追究只是因为他不屑对她动手。   “我,我做什么了?”李婉珍失声哭出来,“你嫌弃我也就罢了,何必要中伤我呢?我走就是了。”她呜呜的哭掩面跑出去。   “婉珍。”燕母急急的呼她,想追又怕他父子俩闹的不可开交没人劝,于是对行云说,“云儿还不去追她回来?”   “娘,放心好了,她不会有事的。”行云反而悠然的坐在那喝茶,“我们的讨论还没完呢!”   李婉珍跑出大厅后马上收了泪水,她不甘心,燕行云的妻子只能是她,除了她谁也不能嫁给燕行云,尤其是花沐月,她银牙暗咬心中恨意难消。   “花大夫。”从孩子们的口中得知花沐月在溪边戏水便来找她,“这么冷的天还戏水,你不怕冷吗?”   花沐月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很多人都说我冷的象块冰,我想会感到比较冷的应该是这溪水吧。”   “你真风趣,难怪表哥会找上你,他这人就是这样的贪新鲜,不知害了多少女子为他伤心了。”李婉珍笑着说,“甚至有些青楼女子因为他一时的宠爱而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是吗?李姑娘也算一个吗?”反正她们不会是朋友,沐月也懒得客气,慵懒的道。   “我当然不一样,我是燕家挑中的媳妇,是行云的妻子,怎么能跟那些贱人相比。”李婉珍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狼狈。   “哦,可是你们还没有成亲你就口口声声的以妻子自居,这符合你自幼所受的闺训吗?”   “你也知道行云是不拘小节的,循规蹈矩他反而不爱。你不是靠着女扮男装才能接近行云进而诱惑他的吗?”她很高兴自己扳回了一城。   “也是哦,要不你也学学我,不过我怕一个是新鲜两个就是无趣了。你得想想别的法子看看能不能重新取得他的宠爱了。”心里把燕行云咬个半死,脸上仍是平静无波的道。   “你,你。”李婉珍撕破了伪装的和善,气愤难平,“我是燕家的准媳妇才不会耍下三滥的手段,只有下贱的人才会。你别痴心妄想嫁进燕府了,姑父姑母是不会许你进门的。”   “是呀,只有贱人才会耍下三滥的手段,高贵的李姑娘你何不开诚布公的讲,这样我会比较看的起你。”虚情假义,她弄不来。   “我要你离开行云,他这么高贵的人也只有我这种千金小姐才能匹配,象你这种没有高贵的血统和门第的贱人,你何必自取其辱,沾污燕家的门楣呢?”她鄙夷的看着花沐月,口气充满憎恨和嫌恶。   花沐月脸色唰的变白了,童年时的记忆又涌上心头,“西厢的孩子”下人们鄙视的目光,她的自尊自强也只为了摆脱这个不堪的处境;而今这个女人气势高张的宣布自己高贵的出身,而无意中揭开她掩藏多年的旧疮疤,狠狠的贱踏她维护多年的尊严!   “你这种高贵的小姐,又何必自降身份自讨无趣来跟我这种一心想飞上枝头作凤凰的贱人说话呢?”她的目光冷的象冰利的象剪,逼视着李婉珍,“滚,滚回你那高贵的家,滚回你那尊荣的位置上,滚回你那高贵的人身边,叫他这辈子永远别来找我!”李婉珍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但很快唇边绽出一抹笑容:“燕家是名门望族,想要嫁入燕府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行云表哥一直没娶是因为他的婚姻他没有自主权,而不是因为没有遇上喜欢的人,你别以为你是特别的。事实是表哥的婚事是由两老作主的,你别痴心妄想了,我的姑父非常注重门当户对,如果你真的想嫁入燕府,我劝你还是多对姑父和姑母下点心思,也许他们一喜之下准你嫁入为妾。”她象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洋洋自得的宣布。   花沐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妙目紧紧的盯着李婉珍,那神情似要把她活活的撕碎,李婉珍忍不住退了一步,花沐月忽然笑了露出亮晶晶的贝齿道:“所谓妻不如妾,李姑娘还是多担心你以后的处境吧!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脾气,一得宠就无法无天,一不开心就唆使行云以七出之条休了你!”乖乖的挨打不是她的性格,即使深受伤害她也不会流露出一点的脆弱。   “你!”奇怪,她明明气的要死,还这么牙尖嘴利,李婉珍真想撕破她那张美丽的脸然后狠狠踩上几脚方泄心头之恨,“贱人就是贱人,好好的妻子不做,喜欢抢人夫君做小妾。”   花沐月一步一步走近她,她一步一步退却:“如果高贵的人都象你一样,我宁愿作贱人!”心中痛苦的想如果想要打击她,那么李婉珍非常成功的做到了。   “□生的女儿只能是□,私生女永远见不得光,你就是嫁入燕府也改变不了私生女低贱的身份!”李婉珍派人查过,花沐月是和母亲住在一起,而父不详,对这种身份不明的人她是最痛恨的,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嫁入名门享受荣华富贵,“我那个姑父知道你是私生女的身份可是非常震怒,已经勒令表哥断绝和你交往。”   “下贱不可恨,没有自知之明才是最可恨的,你还是自己掂量吧!”沐月的神情让她感到害怕,她强撑着说,“表哥为你辞官是为不忠,为你叛父是为不孝,他本来是天之骄子,为了你成为天下人唾弃的不忠不孝之人,你有什么资格谈爱他!”。   花沐月呆呆的立在那里,李婉珍的话彻底撕破了她多年来筑起的心防,第一次她感到了惶恐和害怕。她不是私生女,但她是庶出的,在那些“礼、义、道、德”的人眼里是低贱的,从小和花沐风云泥之别的待遇中她就知道了。她纵有不甘纵有不服又能奈何,费尽心机仍然得不到一点父爱,也得不到在花家应有的地位。她十岁离开花家和药王游历四方,见惯世态炎凉也让她性格更加偏激,她变得乖张孤僻冷漠无情,十六岁那年不顾母愿逼母休夫携母同住,断了和花家最后的联系,如果可以换血,她会毫不考虑的做的。她离经叛道视礼教道德于无物,功名利禄如粪土;她傲视群医,嘻笑怒骂,无情嘲弄他们的食古不化;她,我行我素,不假辞色,为人行事只图自己痛快;她可以,可以做一切她喜欢做的,唾弃一切她不喜欢的道德束缚,所以很多高高在上的卫道者诅咒她唾骂她,她不在乎。可是爱情,却让她割舍不下,让她变得象个小女人只想和心上人相守一生,忘了这世界上存在的礼教规诫,她可以不在乎这些,但行云不行。他是天之骄子,有着令人羡慕的家世,有高贵的血统,俊美无俦,才华横溢,他是完美的象征,他该是让人在手心里捧着赞美的,而不是让人鄙视和贱踏的!他是块美玉,温润无瑕,沐浴在阳光下;而她是块顽石,满身的棱角,在黑暗中成长!他和她的差距何止是云与泥呀!行云为了她甘冒大不韪之罪辞官,为了她甘冒不孝之名和老父对立,她,何其忍心让他顶着不忠不孝之名让天下人唾弃!爱他就是要让他幸福的生活,象以前一样在阳光中遨翔,借他一缕轻风让他平步青云而不是让他坠入地里泥里。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他和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月儿。”燕行云和父母不欢而散后看见花沐月坐在溪边大石上发呆,一付魂不守舍的样子,双脚还泡在冰冷的溪水中,不由大为怜惜。他蹲下去轻轻拉起她白玉般的双足,小心的擦干,她有一双天足,小巧纤细,曲线优美,令他爱不释手。他宽厚的双手上下摩擦着,直至冰块般的双脚渐渐泛出血色,温暖如玉为她套上罗袜穿上绣花鞋。“大冷天的不要玩水,等一下回去熬碗姜汤喝免得受了寒。”他的语气有着淡淡的责备,沐月轻轻的偎在他怀里,“你在担心什么?”   沐月把脸更深的埋进他温暖的怀里:“我在想你,我想我爱上你了。”行云身躯稍微一颤,两人相处这么久了,沐月从没如此亲密的说过,一时又惊又喜,紧紧的搂住她:“只是想吗?”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说你爱我!”他霸道的命令。   “你好霸道,不过我就爱这样的你,霸道无礼。”行云大喜过望,轻轻的扶正她的身子,抚着她的脸,子夜般漆黑的双眸熠熠发光,深情的注视着她的双眸:“月儿,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爱我。”他的身躯竟微微的颤抖。沐月伸手抚住他的手,翦翦秋水无比真诚的凝视着他热烈的双眸,轻声但坚守的说:“燕行云,我爱你!”燕行云长臂一伸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欢呼一声,星目有泪光闪烁。    ☆、章9   9      眼前的这座红楼就是名闻天下的无双楼吗?飞檐琉瓦,雕栏玉砌,极端精致奢华,无双楼是座客栈,极其昂贵的客栈,无双一夜宿贵似伴花眠,伴花眠是全城最有名的青楼,四大名妓名动四海,银子流水似的进。据说无双楼的老板是个艳色无双的女子,楼内清一色的女子,从掌柜到店小二均是妙龄女子,个个花容月貌,美不胜收,就连楼里十二位保镖也是清一色女子,婀娜多姿,美丽无比。无双楼有三大特点精、雅、艳:精是指楼内有天下最好的美食佳酿满足食客的口腹之欲,楼里有天下第一厨做的美味佳肴,天下驰名的美酒佳酿;雅的是有丝竹之乐,楼内有天下最好的琴师,每晚琴声叮咚,绕梁不绝,满足文人骚客的爱雅的嗜好;艳的是舞,随着琴音一群美女燕瘦环肥,长袖善舞,翩翩然,美的夺人双目摄人魂魄。无双楼啊无双楼楼如名天下无双,如此美人美食美景,难怪天下人不惜一砸千金以求一食一宿。花沐月迈进店内,立即见一美貌女子过来招呼:“客官,住宿还是吃饭?”尽管是中午但无双楼因为生意兴隆,常常要提前预约才能订的房间,象今天上房已满。   “住宿兼吃饭。”   “上房已满,请问您要中房还是下房。”   “给我一间干净的房间即可。”美女们在食客之间穿梭不已,忙碌却自如,轻盈有序显然是训练有素,花沐月的头越来越沉重了,这半个月风尘仆仆,已累得要虚脱了,再加上上次在溪边玩水时受了寒一直未曾好好治疗,一脱再脱的病体已不堪重负了,“我想先进去休息一下。”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好,请您先到柜台上登记一下。”花沐月随她到柜台做好登记,她填的名字是木云。   虽然不是上等房却干净宽敞,有淡淡的幽香,软榻秀被,沐月非常满意,谢过店小二,掩上房门,一头钻进被窝,昏沉沉的睡去。   “主人,你确定他是花沐月吗?”窗外一个女子问前面的女子,那女子身材高挑,穿一袭月白色罗裳,袖走金丝,脸如皎月,目如寒星,美艳无比,她就是无双楼的楼主无双女,人们不知道她姓什么只叫她无双女,而身边那美貌女子是她贴身侍婢叶如眉,帮她掌管无双楼的帐目。无双女没有回答,目中寒光点点。   ”“如眉,他登记的名字是什么?”无双注视着窗内躺在床上的身影,眸光如电,紧紧的盯着,似乎要穿越一切障碍,看穿里面的人似的,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似怨似嗔是恨。   “木云。”   “木云。”她在口中玩味似的叼念着这个名字,眸中异彩闪闪,娇躯微晃,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不,她是花沐月。”   房内的花沐月尤自在沉睡,茫茫然中似乎看到行云在声声殷切的呼唤着她:“月儿,我的月儿!”他抱着她,吻着她,粗糙的大手滑过她细嫩的肌肤,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说:“月儿,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爱我!”他的身躯微颤,星目蕴泪、、、忽然李婉珍闯了出来,骂道:贱人,你何苦自取其辱,玷污燕家高贵的门楣呢?你让行云背负不忠不孝之名!、、、   不,不是的,她没有,她只想他快乐!她挣扎着醒来,一屋子的漆黑,她摇摇晃晃的起来,推开窗户,顿时清冷的月光泻进室内,天上月亮正当空,许是子夜时分,她是中午时分投店的,不知不觉已睡了恁久。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她凝视着天上的月亮,快十五夜圆夜了吧,行云现在在哪里,对她的不辞而别会不会不高兴,对她离开的理由会不会起疑,他,他会不会出来找她,上天入地的寻找她,哀哀的叹息一声,“碧海青天夜夜心,夜夜心。”是对是错已经无暇追究,只是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再过十天半个月她再不回去,行云一定会起疑,也许那时候他会出来找她,但不管怎么样,他终究会忘了她,然后娶李婉珍,一家人和和乐乐的过日子,父慈子孝,他仍然是那个人人称羡人人赞扬的天之骄子。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窗外响起一阵清朗的吟声,珠圆玉润的声音让人无端的感觉温暖。“谁?”缓缓步出一个美艳无双的女子,华衣锦服气度雍容不凡,望着她眸光深遂莫测,缓缓道:“赏花观月的俗人,打扰木先生雅兴了。”花沐月心惊了下此女话有含机:“姑娘知道我姓木?”   “所有无双楼的客人我都知道。”她审视的盯着花沐月,虽然病容初愈,她仍美的惊人,难怪行云会爱上她。   “莫非姑娘就是无双楼里无双女?”花沐月看她气澹神明,非寻常女子,大胆的猜测。   “木先生好聪明。”无双女笑了笑,宛如春花绽放,美的令人屏息,“小女子无双。”   “姑娘见笑了。”花沐月淡淡的说,这个女人看她的目光让她非常不舒服,隐隐有些敌意,又有些幽怨和不甘,脸上的表情也复杂莫测,她跟她素昧平生,没有道理她会这样看她的!花沐月心中暗暗警惕,却装作漫不经心抬头看着天空,月朗星稀,几朵薄云淡淡的散在月亮周缘。   “云追月!”无双女在旁边轻轻的说,但听在沐月耳朵里尤如石破天惊,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更是白的象张纸,她强自镇定的看了看无双女,却见她只是望着天空低语,似乎刚才的讲话只是无意识的,沐月一颗提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但仍惴惴不安。   “咦,追到了。”一片薄云象块轻纱轻轻的笼住了月亮仍无损它的清辉,无双女惊喜的说,双眸仍望向天空,皎若星辰。   “姑娘慢慢欣赏,在下要休息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语含玄机,双目深沉似海,让她无端的觉得危险,花沐月决定明天一早就上路。   “木先生何不吃点宵夜再睡。”说完玉掌轻击,一个红衫少女捧着食盘过来,对着无双女掬了一躬,推开沐月的房门,把食盘放在桌上,取了火折子打燃桌上的蜡烛。   “木先生病体刚愈,是以无双只准备了清粥小菜。”无双女步入房内说,“木先生睡了两天两夜,想必也饿坏了,快吃吧。”   两天两夜?花沐月吃惊的望着她,“我睡了那么久。”   “木先生先是受了风寒没有好好调理再加上连日来的劳累过度才发病,幸好不重,吃了几贴药就好了。”无双女淡淡的说听在沐月耳中却惊天动地,她的脸上血色顿失,樱唇半张,骇的说不出话。   “你是说我躺了两天两夜,你喂我吃药?”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然道,难怪她总是觉得似乎有人在旁边为她擦汗,喂她喝水,一如她受伤时燕行云的温柔。。   “我只是开了幅药,喂药的是如眉。”无双一副淡然的样子,只有那双水眸闪过一丝什么,快的让人捕捉不住。   “姑娘懂医术?”   “略通。”   “姑娘谦虚了。”能准确的断症并对症下药,绝非是略通。   “小时候跟一个神医学过几天。”   “哦,竟有这等事,姑娘真是天才,几天功夫竟能达到如此水平,真令人佩服。”花沐月吃了一惊由衷的佩服,她可是跟药王整整学了五年。   “哪有,是那个神医医术高超。听木先生的口气好象颇是精通医理。”   “没有,没有,我对医一窍不通。”花沐月慌忙以粥封口。无双女见状微微一笑,笑容神秘莫测。   花沐月肚子真的饿了,但仍吃得极斯文,把桌上的燕窝粥和几碟精致的小菜一一吃完,然后满足的叹气,果然是无双楼,味道好的没法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无双说完优雅的走了,留下一室馨香。   第二天一早,花沐月想退房走人,无双女早她一步派如眉来请她。她随着如眉走过回廓曲院,来到后院一座雅丽的院舍,和前头的华丽不一样,这院舍非常幽雅清静,上面书着“盼兮”两字,苍劲有力,铁划银钩,字迹颇为眼熟。如眉带她进去,是间书房,无双女已坐在里面等待,见到沐月进来起身让座。   “不知姑娘请我来有何贵干?”花沐月朗声道。   “请先生看一幅画。”无双女看到她仍是神情复杂的审视她,听到她问话,才收敛起所有的心事,恢复平静微笑着说。   “画?姑娘找我来是赏画,我不精此道。”   “先生看了再说。”无双女纤手轻曼的展开书桌上的那幅画,一名明眸皓齿美目盼兮的女孩缓缓的出现在沐月的眼前。沐月大惊,身子摇摇欲坠那个嘴角噙笑,气质清冷的女孩可不正是她吗?   “这,这、、”沐月脸色死灰跌入座位中。   “木先生,不,应该称你为花姑娘,京城名医花沐月。”无双女笑得很甜,笑得越甜,沐月越心惊。   “你怎么有我的画像?”沐月恢复冷静,既然身份已被拆穿那就静观其变。   “你猜?”无双女笑的高深莫测。沐月细细的看着那付画,画得真传神,细致到发丝衣襟,看来画画的人很用心。   “你说吧,我不喜欢猜。”是燕行云的笔迹,她认得。   “有人在找你,疯狂的寻找你。”无双女说,目光晦暗不清,“至于那个人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吧。”   花沐月一时百感交集,好一会儿才道:“你想怎么样?”   “请你帮一个忙。”   “说吧。”   “请你治病。”   “我有什么好处?”花沐月冷冷的道。   “这幅画画得很传神吧,我想画画的人一定急于想找到你。”   “你和他什么关系?”她苦涩的问。   “十年的老朋友。”   “我想知道详情。”   “每个人都说我是无双楼的主人,可你知道是谁在背后出资的吗?”无双女的笑容很牵强可惜花沐月没看到。   “你是说你不是无双楼的老板?”   “我是,只不过我是经营者,出资的可不是我,是行云哥。”无双笑着说,“这三年来,我在明他在暗,天下人只知无双楼内有无双女却不知道有燕行云。”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为他做了这么多,难道对他仅有朋友之情吗?”沐月冷冷的说道,无双的笑容在刹那间僵住,她紧紧的盯着沐月的脸看,眸光明是灭灭,好一会儿才叹道:“你很聪明。”两个女人注视着彼此,也暗自较量,各有各的心事。月无双想起这十年的情怀就这么风吹雨打去了,黯自神伤。燕行云对每个人都温文有礼,因此她以为他会对每个人都如此,怀着天真的希望,她想只要他静静的陪在他身旁,那么所有的事情会水到渠成,她顺理成章的成为他的妻子。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行云会爱上一个女人,他也会象别人一样有着炽热的爱,甚至比任何人都热烈,她从没见过他这么紧张过一个人。当他把沐月的画像给她时,由那张栩栩如生的画像中,她也看出这个女子在他心中的份量,眉角眼梢,神韵跃然纸上,没有深刻的感情是画出这样的画的。她嫉妒她愤怒她不甘,可是看到这幅画,这个眉角眼梢都是冷意的女子她却无法恨出来几次想撕了这张画到最后却下不了手;而今画里的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眉宇间的冷意竟比画中要浓三分,且对她甚是冷漠无礼,而她竟然也无法怨恨。她是怎么了,难道她的肚量竟是如此之大还是爱的太深连他爱的女人也无法憎恨!   证实了自己所想,花沐月忽然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自己无双的表情是那么奇怪,心中可谓百感交集:“我也是女人。”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牺牲青春,默默的帮他打理事业,除了爱还能有什么,他不相信以行云的聪明会看不出无双女的心意,“行云错过你,只能说明他是个傻瓜。”这个女人丽颜天下无双,气质出众,风华绝代,礼仪修养更是无可挑剔,这样的女人不爱还爱什么样的人,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有些恍惚。   “你为什么要离开他?”半晌无双女才问。   “这是我的事。”她淡淡的道,卷起桌上的画,“带我去见病人吧!无双楼里只有木云,没有花沐月。”   “你明明是爱他的,为何要离开他?”无双女坚持着问,“那两天你口里一直呼唤行云,又把名字改为木云,你分明是爱着他,为何要离开?”   “你呢?为了他甘愿守着一个无双楼。”沐月淡淡的道,无双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不要说,我不想知道。”   眼前的女孩纤弱的象是一捏就会碎的瓷娃娃,尖瘦的脸蛋苍白透明,樱唇无色,呼吸轻的几乎闻不到,唯一有生气的是脸上一双眼睛漆黑如子夜,清澈透明,顾盼生姿,看到无双女双眼倏的一亮:“姐姐。”声音如珠落玉盘,娇嫩柔美。   “盼兮,这是木先生,是京城名医。”名唤盼兮的小女孩听到这双肩一垮,这么多年延医求药的生涯已让她厌倦至极,连天下第一神医药王都无法根治的病她又能存什么奢望,但她没有表现出失望的神情,柔柔的朝花沐月一笑:“木先生。”   花沐月微微一颔首,细细的看了她的面容一下,然后为她搭脉,半晌才道:“令妹的病是由于怀孕时母体严重受创,导致先天严重不足,以致身体羸弱,本来活不过满月,不过幸有神医用神药为她续命,但仍活不过及笄之年,且每到月圆之夜均会全身疼痛,冷热交加,痛苦难当。”   “木先生真乃神医一点也没错,请问木先生可有何法医治?”无双喜道,很多大夫只知前者不知后者,就连当初药王也没想到盼兮的病会每月发作,后来家人再次找到药王,他给她们一种药说是可以减轻发作的痛苦但无法压抑病情发作。她把盼兮的病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沐月。沐月点点头,当今天下也唯有她师父药王才有如能耐。她记得她师父曾跟她提过盼兮的病还叹息道:“要是子午流经法没有失传的话,这病也许还可根治。”   “姐姐,别为难木大夫。”盼兮见她沉默便道,声音仍是温润清甜。这么些年她也是赚了,若不是她满月病发之时巧遇药王相救,早就一命呜呼,所以也不敢有太多奢望,只是这么多年托着病体,以药为食,父母亲更是搜尽天下奇珍药材为她补身,然终体弱不堪,从未出过远门,最多只是到姐姐的无双楼走动走动。   花沐月双眉微皱,目光凝然,好一会儿才道:“未必没有办法。”这些年她从各种医册手札中收集零散的资料再加上药王的帮助,在原有的基础上已摸索出子午流经法并经改良,效果比原有的子午流经法更佳。   “真的!”无双喜得跳起来,“那就你快点施救吧!”盼兮也惊讶的望着她。   “我想用子午流经法试试,改变她从母体里带出来的先天气血不足的现象,增强她自身的防御机能,以达到治疗目的。”   “子午流经法不是已经失传了吗?”无双因为照顾妹妹也精通医理,故此奇怪的问。   “我已经收集出全部的资料在师父的帮助下研制出来了。”花沐月淡淡的说,象在讲天气一样平静。而无双则是惊喜交加。   “在月圆之夜的子时施针最合适。不过治疗时可能会有很痛苦,盼兮姑娘可要撑住。”   “木先生,我知道,每次病发时也是疼痛难当,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这次也行的。”盼兮盈盈双眸闪着异彩,美丽至极,花沐月一时看呆了,盼兮却在她的目光下羞红了脸。   “木先生,收起你那垂涎的目光。”无双调侃道,一听盼兮的病有希望心情也轻松了,“莫非这就是你离开行云的原因。”   “燕大哥。”盼兮一双美目闪闪发光,“他也来了吗?”   “没有。”盼兮脸一垮,好失望的样子。看来燕行云的魅力真的无法挡,京城里有李婉珍这里有对姐妹花。   “盼兮姑娘,这两天我要为你针灸,另外开几幅强身健体的药给你吃以便在月圆之夜时能够顺利的开展治疗。”   “好。”   从此,沐月也搬到盼兮园住,同时也想起那两个字正是燕行云的亲笔书。两天后是月圆之夜,子时她为盼兮施行子午流经法,果然盼兮苦不堪言,但这女孩有着常人没有的坚强意志,直到全程结束也没哼一声,沐月也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怜惜。此后连续半个月花沐月皆为盼兮施法治病,而盼兮也越来越健康,双颊逐渐浮现健康的红晕,神采飞扬。喜的两姐妹跟什么似的,大伙儿也很高兴,急着把好消息告诉她们的父母。   “木先生,有件事必须向你道歉。”无双在花沐月为盼兮完成最后一次治疗后来到她房间说,“我的下人把盼兮痊愈的事告诉我爹娘了。”   “哦。那是好事,应该告诉他们的。”花沐月打了个呵欠,为盼兮的治疗耗尽了她的心血,直刻她只想睡上三三夜,补足透支的体力,“没事的话我要睡了。”   “哦。”无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燕行云和她大哥是无霁生死之交,如果她父母知道盼兮的病好了,那么他大哥无霁肯定也会知道,而行云也会很快就知道,那么沐月的行踪很快就会被行云发现。   “你出去把门带上,还有叫任何人不要打扰我,我要睡到自然醒。”沐月的声音已有些含糊。   无双想了想叫人通知父母不要来了,自己携无双回去,这样也许能避过沐月和行云的见面。不料,派出的人刚走,父母和大哥就赶到了,两老战兢兢的,一看到无双就一连串的问:“是真的吗,盼兮真的好了吗?”   倒是月无霁很镇定,安抚父母亲不要太着急,慢慢说。此时盼兮出现在他们面前,依然太过瘦弱,然整张小脸神采飞扬,美目顾盼生姿,嗓音清亮甜美:“爹娘大哥,你们来了,我还想和大姐去看你们呢!”她抢步上前投入父母的怀抱。   两老象捧着瓷娃娃般的捧着他们女儿的脸,轻轻的抚摸:“好了,好了真的好了,太感谢老天爷了!”月母禁不住泪水纵横,“太感谢老天爷了!”   “娘。”盼兮的眼睛也不禁湿了,又笑着说,“您要好好感谢木先生,若不是他女儿的病也好不起来。”   “对,对,对,瞧我糊涂的。”月母笑着说,“那木先生呢?”   “木先生这些天为小妹的治疗耗尽心力,正在休息,等她休息好了咱们再去谢她不迟。”   “奇怪,江湖上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医术这么高明的医生,十四年前,神医药王也只是靠奇珍药材抑制住盼兮的病情。”月父的心思毕竟比较缜密。   “爹,而且木先生很年轻,最多才二十岁。”盼兮喜孜孜的说,双颊晕红煞是动人。   “那我更是要见见他不可了。”月父哈哈笑。   “盼兮,大哥已经把你痊愈的好消息告诉燕大哥了,估计这几天会来看你。”月无霁笑着说,一张刀凿剑刻般的俊脸上满是宠溺。   “太好了。”盼兮欢呼,无双苦笑不已。   “爹,娘,我们回家去吧。”无双说,“回家庆祝小妹恢复健康!”   “同时召告整个武林,让天下人皆知这个好消息。”月父月天明颔首道,他是武林盟主,如今爱女恢复健康,当然想召布天下,以表喜悦之情,“请木先生一起走,我要好好重谢他。”   “爹,木先生在休息,咱们先回去,等木先生醒了再来请他过去。”无双说,“木先生不拘小节不再意这些礼数的,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也好,等他醒了,为父亲自来请。”月天明可是给足了沐月面子,无双只好无言的苦笑,她可以想见沐月是绝不会出席这些场所的,象她这么冷傲的人,宁愿睡大觉也不愿去应酬。      燕行云接到月无霁的消息时,心中也为盼兮高兴,本想找到沐月后再去贺喜,只是忽然想到盼兮的病非天下第一神医之称的药王方有治愈的希望,因此想是药王在无双楼,那么就可以向他打听沐月消息,也许沐月已经遇到他了。这样想的时候快马加鞭赶向无双楼。   无双楼内顾客盈门,那些美女看到行云都欢呼着迎向他,她们不知道行云是幕后老板,但行云是无双的朋友且相貌出众,温文尔雅,风流潇洒,不象无霁冷峻傲慢,尽管子霁也长得刚硬俊美。行云在众美女的温柔包围中甚是无奈,只得敷衍几句便要急急走向盼兮园,一直不出声的掌柜蓝田叫住他,同时吩咐众女干活去。“大小姐昨天回天池山庄了。”天池山庄是武林圣地,历代武林盟主的居处,蓝田是无双的帖身婢女故以小姐相称。   燕行云拔腿往外走,想了想忽然转身问她:“那大夫也随行到天池山庄吗?”   ?“没有,大夫治好二小姐的病后已走了。”   燕行云身躯一僵,甚是失望,随口问了句:“是药王医好盼兮的吗?”   “不是,是木先生。”   “木先生?多大年纪?”   “四十出头,文士打扮的先生。”蓝田不知道无双为什么要叫她骗行云,但仍照做,“先生认识他?”   行云摇摇头,眼中闪过失望,当下不说什么,只是缓缓的转过身朝外走,每一步都似乎非常沉重看的她惊讶不已。   一个月了,沐月离开已整整一个月了,他当初就不相信沐月医馆那些人的,她如果真的是去百草谷向药王拜寿为何不告诉他,让他陪她去,为何要不辞而别?于是骑了三天三夜的快马赶到杜家村,那是途经百草谷的必经之路,等了三天三夜没见到沐月,他就知道她根本没打算回百草谷。她为什么骗他,为什么离开他,为什么?他愤怒他惶恐,该死的,她总有本事弄得他失去理智;告诉自己不要管她了,插上翅膀飞天入地揪出她,狠狠的打她屁股一顿然后把她扔到荒郊野外喂狼算了。可心里时时在担心她过的好不好,会不会遇上危险,有没有生病?总想马上找到她,把她绑在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天哪,他快被自己弄疯了,求助于生死之交子霁,忍受了他好一翻的嘲弄和奚落;也联络无双让她帮他留意刻意不去看她一付受伤的样子;自己则是飞奔各处寻找,地毯式的搜索却一无所获,这个小女人好象从地上消失了似的。他怀中还残留着她的香气,似乎昨夜还抱着她,然而这一切似乎很遥远,遥远的象是一场梦,他有多少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他有多少天未展过眉了,每天每夜都揪着一颗心!几天前他已经重金请江湖上包打听为他打探沐月的消息还没回报,也请丐帮相助,目前还未有任何线索。   天池山庄一片喜庆,贺客络绎不绝,都是江湖上的人,看到燕行云齐齐上来寒喧。燕行云好不容易才脱身而出,去找月无霁。行云径自走向子霁的房间,他懒得和别人应酬,不如留点时间睡觉,养足精神再去寻找沐月。出乎意料的无霁竟在房中,看到他,俊脸还是没有表情:“我刚得到一个消息,花沐月可能就在本城。”   行云一扫颓废的神情,目露精芒,急声道:“在哪里?”   “不就一个女人,至于吗?”无霁轻蔑的道,他一向视女人如衣物,从不假辞色,因此看到行云大别于前的态度,非常不以为然,“你把无双放在哪里?”   “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你一直是知道的。”   “可她不这么想。”   “那是她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那女人真有这么好?值得你如此牵肠挂肚。”   “等你有一天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就知道了那种滋味,否则你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体会的。”行云轻轻的一叹,提起沐月,神情就变得非常温柔,如果真爱一个人自己会变得很渺小很渺小。   “看来我是永远无法体会了。”无药可救了,他想。   “还有什么消息?”话说得太早总有一天会咬到舌头的。   “十五天前曾在无双楼落脚,之后失去行踪。”   行云的神情如遭电击,好一会才道:“无双竟然没告诉我。”   无霁不以为然的想,女人总是小心眼的。   “我想,为盼兮治病的就是她!”   “我听盼兮说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年,且你说过她一直是以男装示人的,很可能是她。”无霁看了看他说,“她用的名字是木云。”行云庞大的身躯竟轻颤了下,轻喃:木云、木云,我就知道她心中有我的。神情有三分满足,三分释然,三分担忧,一分气恼。   “那你还不去找她。”从没见过好友这付神态,让他心里呕死。   “蓝田说她看完病就走了,她的脚程不快,应该不会走的太远。”行云道,“我去了。”   “不对,她应该还在无双楼,无双说她累了在休息。”   燕行云皱了皱眉,他刚从无双楼过来,对了,蓝田骗了他,说木先生是个四十多的中年文士,她为什么要撒谎是无双的意思吗?若是的话,月儿八成还在盼兮园里,该死的,他翻天复地的找她,她却安然的躲在他的地盘上。   行云急匆匆的推开门要走却迎面撞上月无双,“行云哥,你来了!”她的脸上充满惊喜。   “为盼兮治病的是不是月儿?”行云刹住脚步问,一脸的阴沉。   月无双点点头,“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行云用杀人的目光盯着她,一声怒吼。   月无双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又是心惊又是心痛,阵阵酸涩涌上喉头:“花姑娘不让我说,我若说了她就不替盼兮治病。”   行云审视的目光盯了她一眼,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再见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她还在无双楼?”   “她不见了。”月无双接到蓝田的消息说沐月在盼兮园失踪了,遍寻不着,不知是不是不告而别。月无双觉得事有蹊跷,怕她出事因来找无霁商量。   “不见了?”行云身躯一僵,一把揪住她的又臂,吼道,“你说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我,我,”好痛,月无双皱着眉头,燕行云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让她害怕,“我也不知道,蓝田刚派人来说花姑娘不见了。”   “行云,放开她!”无霁出来说,“让她把话说完。”   该死的,行云愤愤放开她,花沐月再一次成功的从他身边溜走,一想到这,他的心就揪痛起来,难道她就这么不愿见他吗?   “大哥,行云哥,我觉得这件事有古怪。”无双定了定神道,“花姑娘不会不告而别。”   “你是说她出事了?”无霁问。行云的脸色唰的变的苍白:“你说什么?”眸中凶光一闪。   月无双吓了一跳,无霁道:“行云冷静点,我们进去说吧!”   原来一早服侍沐月的丫环轻红见她睡了一天一夜了,怕她饿想去叫醒她吃饭,可是一进去才发现沐月不见了,当时以为她醒了在园中散步,就自己在园中找了一遍,没发现沐月。又到无双楼内找,哪知找遍了也没见到沐月,这才发现事情严重了,报告蓝田。蓝田一听也急了,再派人细细的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而且问过所有的人,大家都说没见过木先生出去过。沐月就象凭空消失了似的,她的衣物还在房中,床上也是一片整洁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蓝田知道事情严重了,忙派人告诉月无双沐月不见了。   “所以我怀疑花姑娘不是自己离开的,可能是被人劫走了,而能不惊动十二侍卫在无双楼劫走无双,这人的武功应该非常高。”无双说出大家都害怕的猜测,看着他们说,“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来找大哥帮忙的。”   行云的双手紧紧握着,青筋暴露,颀长瘦削的身躯绷得紧紧在微微颤抖,眼中的火焰似乎要喷出来。   “行云冷静些,这人劫走花姑娘恐怕还是因为找她看病的,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无霁说,“我们先派出庄内好手去各地查探消息,联络丐帮看能不能在路上截救花姑娘。”他叫来身边两个贴身侍卫白夜黑昼吩咐他们办事。   “现在我们来想想武林中有哪些人有不治之症,这些人中又有谁有这么大的神通。花姑娘在无双楼只有我们一家人知道,而且除了无双和盼兮及几个贴身丫环外谁也没见过花姑娘的面。而这人能在一天一夜之内准确无误的劫走花姑娘,不惊动楼内的侍卫,非等闲人而为之!”无霁道,“这样的人武林中不出三五个,这样我们可以很快找到花姑娘了。”   行云慢慢的冷静下来,他知道无霁说的没错,沐月暂时会平安无事,但是劫走她的人决非善类,一般的人会上门求医,哪会上门劫人呢?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沐月,沐月的脾气怪僻,会不会吃苦头呢?这丫头就算吃尽苦头也不会屈服的!越想眉越纠紧,一颗心痛的几乎要停顿。   三个人细细的制定了计划,然后分头行事。    ☆、章10   10   花沐月睁开眼睛看到屋里完全陌生的摆设,一个小丫环立在床旁,看她醒了,说道:“木先生,醒了。”   “你是谁?这是哪里?”花沐月问。   “奴婢小婵。”那丫头掬躬道,“这里是于府。”   “我怎么在这里?”   “奴婢不知。”   花沐月皱了皱眉:“谁叫你来的?”   “是老爷叫我来照顾你的。”   “你老爷是谁?”   “老爷姓于。”   “你老爷把我抓来想干什么?”   “奴婢不知。”   “我要见你家老爷。”她不会天真到以为人家抓她过来是睡大觉的。   “老爷说让先生好好休息。”   “我睡了多久了?”   “昨儿夜里到现在。”   “现在什么时候?”   “回先生,未时了。”   花沐月凝神想了一下,道;“我肚子饿了。”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那就先填饱肚子再作打算。   “哦,饭菜已准备好了,先生请稍候,我叫人送过来。”小婢福身退下。花沐月从床上起来,一看衣服,整整齐齐,不是她入睡时穿的,吃了一惊,可想破脑袋也想不想什么。她推开门,只见两个丫环守在门口,见到她齐行礼:“先生万福。”她点点头要举步往外走,她们却拦道,“老爷吩咐要先生好好休息。”   花沐月明白她被软禁了,只是这是什么人,劫她过来,礼遇有加,却不露面,为什么要这样做?   罢,罢到了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了,且静观其变吧!   吃过饭,支走小婵,沐月坐在窗前呆呆的望着窗外,外面是片竹林,绿森森的让人无端的感到寒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这里的主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许是求医吧,但这样的求医方式说明这人非善人,她要小心应付了。不知行云现在哪里,他现在好不好,是否知道她有危险了?无双看不到她,会不会把她当作不辞而别呢,也许会吧!、、、   “木先生,主人有请。”小婢进来道。   沐月这才发现天已全黑了,屋内早已点上灯,她已经坐了很久了。   “小婵,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帮我穿的吗?”沐月忽然想起身上的衣服。   “不是。”   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何一点印象也没有,沐月倒吸一口气,她不可能睡得这么死,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被下迷药了。心里暗暗警惕,跟着小婵走。走过曲廊,转过庭院,弯弯曲曲绕过假山亭榭,到一个大厅,一个老年人坐在轮椅上,五官平淡无奇,目光平和内敛,旁边立着一男一女年轻人,男的一脸邪气,女的一脸木然,看到她进来只微微颔首。小婵便躬身告退。   花沐月看着那个老人,两人四目相对,只觉得他目光深沉似海,不禁暗暗警惕,上前作了个揖:“于老爷费尽周折请在下来,又礼遇有加,不知有何贵干?”   “花大夫请坐,老夫听说大夫医术天下无双,治愈了月家二小姐的绝症,故此请大夫到敝府作客,没想到大夫如此年轻,真叫人佩服呀!”于老爷呵呵一笑,“江山代有人才出呀!老朽老矣!老朽老矣!”   花沐月大吃一惊,心中更觉此人深不可测,也就不客气坐下,冷冷的说:“于老爷真是客气,如此请法,沐月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天真的大开眼界了。”   “于老爷有何指示,请开门见山的说吧。沐月不习惯猜迷。”于老爷的脸上还是一片和气。   “花大夫真是快人快语,那老夫就直说了。”于老爷的脸上现出一片遗憾,“老夫十年前因练功不慎,走火入魔以致双腿残疾,屡医不治。今听说姑娘医术绝妙,故此相求医治。”   沐月细细的看了他一眼道:“于老爷既然知道我姓花,那么也应该知道沐月就医是只看病不管人的,无论病患是什么样的人,什么身份地位和人品,我都不想知道;我看病的唯一原则是心诚则医!”她这样说无非为自己以后的脱险埋一个伏笔而已。   于老爷点点头:“听说过。”   “因此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你是怎么样的人,如果你心诚我则医,可如今你这样的‘请’法令我非常不快。”   “大胆,这样对我爹说话!”旁边那个男人大喝道。   “鹰儿,不得无礼。”于老爷喝住于鹰后又和颜悦色的对沐月说,“我叫小徒去请花大夫,并无伤害之意,若有冒犯还望花大夫见谅,她只是求医心切!”   好个狡猾的老狐狸推得一干二净,沐月缓缓道:“既然于老爷说的是请,可她掳我来,这种阳奉阴违的行为,于老爷是如何处置的?”   于老爷的目光转向身边那名女子,那名女子当即取出身上的匕首砍下左臂,血泉涌般喷射出来,花沐月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呆了。于老爷伸手如电般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止血,悲声道:“弃,你何必如此,我又没怪你!”   沐月这才醒悟过来,蓦地跑上去,检查她的伤口:“快,给我一个房间,我要帮她疗伤,否则这只手要废了!”   “你是说她的手臂还有救?”于老爷惊喜交加的道,命人给她一个静室,并嘱人好好侍候花沐月。   花沐月忙了一上时辰才将弃的断肢接上缝合,好在于府富有,药材应有尽有,即使是稀世奇药竟然也备有因此毫无后顾之忧。她疲惫的坐在弃的床边,看着她昏睡中的容颜,这是一张绝美的容颜,苍白无损她的美丽反而让人油然而生一股怜惜之情,是什么样的际遇让这个花般的女子变得象木头似的没有感情,就是对自己也能毅然的砍下一刀,眉也不皱一下。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趴在她床沿上睡着了。   弃悠悠的醒来,看到趴在床沿的沐月,动了动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她惊奇的发现左臂还在,断臂处密密的裹着白布,覆盖了整个肩膀一直到肘部,她动了动左手手指,有点麻木的感觉,但是真的能动。第一次,她的心中涌上喜悦的感觉,自从有记忆以来,她就再也没有动过任何感觉,硬生生的把自己变成一个木头人,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唯主人命令是从。她看着花沐月,见她睡得正香,便拿了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同时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别人了?   花沐月唔了一声醒来:“你醒了。”她高兴的说,“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还很痛?”   “痛?”弃木木看着她,心中咀嚼着这个字,她是没有感觉的,每次执行任务时,受过多少的刀伤剑伤,从来没有人问她痛不痛,而她也只是草草的涂上药也没感觉到底有多痛,久而久之也就忘了自己有痛觉了。而今经她一问竟真觉得左臂伤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你快吃了这颗药。”沐月从怀中掏出一颗药,“有止痛作用的。”   “我不痛。”弃没有接,她不想吃并不是因为痛,而是心中有某些奇怪的感觉让她想好好感受一下疼痛的感觉。   “这药不仅可以止痛还有促进伤口愈合的,你吃了吧!”沐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对不起,我随口一说,没想到害你受这么大的苦。”她虽然冷漠无情但还不至于要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做错了应该受罚。”弃的声音跟她一惯的表情一样,木然无情,空洞的没有温度。   “你是不是在安慰我,没有人愿意伤害自己的!”沐月轻轻的说,对这个女孩她从心眼里怜惜。   弃木然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但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沐月敏感的捕捉到了。   “你走吧!”弃接过她的药吃了,对她说。   “弃,你怎么样?”于老爷在于鹰的陪同下推着轮椅进来问。   “主人,我没事。”弃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每次她受伤,他总是如此一问,然后叫她去药房拿药,仅此而已,再无多余的一句话。   “花大夫真是妙手回春,神乎其技呀!”于老爷叹道,“老夫今日大开眼界呀!”   “于老爷过奖了,沐月无心一句话让弃姑娘受到如此大的伤害真是过意不去。”沐月淡淡的道,“沐月想请求于老爷一事,让沐月服侍弃姑娘直至她痊愈以示沐月心中的歉意。”   “不行,你必须马上替我爹治病。”一直没出声的于鹰厉声道。   “于老爷,弃姑娘如此诚心为你求医,让我很感动,我没办法拒绝她,同样她因我而受罚,我也无法置之不理。”沐月道,“她一好我马上为你治病。你这些天先把以前大夫为你治病所作的记录拿来让我看看,我想想什么办法可以为你治病。你知道这事急不来的。”   于老爷颔首表示同意:“那弃就烦花大夫照顾了。”说完和于鹰一起出去了。   “爹,你为什么那么纵容那个女人?依我看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还怕她不依。”于鹰恨声道。   “鹰儿,你太冲动了,花沐月的医术你也看到了,断臂续接,天下第一神医药王也不一定能达到,她竟做到了。我们现在有求于她,当然要她全心全力的为我治病而不是敷衍。”于老爷道,“而且花沐月生性骄傲,你越逼她她越反抗,到时怕与事无补。她还有个怪僻就是只治病不管人,所以只要你尊重她,顺她意,她就不余遗力的为你治病。而我要的就是她的医术,你不可造次惹了她。”   “是,爹!”   “鹰儿,你就是太沉不住气了,要记住做大事不可一味的逞强恃能,能屈能伸方显大丈夫本色。”于老爷意重心长的道,“你看她不顺眼,等她把我的病治好后还不是随你处理。”脸上仍是那副慈善平和的表情,但是却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花沐月尽心尽力的照顾弃,而弃仍是一幅不理不睬的样子,显然把她当成透明人了。“你真幸运,我平时只替人治病,从不照顾人的。你是第一个。”花沐月笑了笑道,“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   弃没有说话,沐月也不在意,她从来不是多话之人,更不善于与人交往,二十年来,她总是静静的坐在医馆里,等着别人向她示好,而从不用想着如何与别人交好,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与弃交往。   “我的衣服是不是你帮我穿的?”   弃不解的看着她。   “我是说你掳我来的那天,我身上外衣是不是你帮我穿的?”   弃点点头,事实上她也不清楚那天晚上她为何善心大发,为她穿上外衣再带她走,这也是前所未有的事,这个女人竟能让她破了两例,让她平静如死水般的心悄悄的起了一丝微波。   “谢谢你!”沐月真诚的说,“我从小到大,从没试着主动与人说话和人交往,你是第一个。”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弃问,声音有些暗哑。   “因为你是我第一个想交的朋友,事实上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沐月吞了一口口水,艰难的说,没有朋友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弃微微皱了下眉,有些意外。   沐月看到她皱眉高兴极了,天,她终于有了一些表情了,不再象一块木头了。   “所有的人都说我冷漠无情。”她解释道。   弃的目光盯着她看了一下,里面有探究的味道,不再象一潭死水似的没有任何表情,黑是唯一的颜色。   “甚至有些人不敢接近我,怕被我身上的冷气所伤。”   眉宇间是有几分冷意,但不至于让人望而生畏呀!弃在心中说,这样的女子如果不是情之所在是不会多说一些话,多看一眼的。她是真的喜欢她的!这样想的时候,心中竟有微微的感动。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弃对沐月仍是冷冷的,但沐月知道有些东西在改变,弃不再视她如无物,偶尔会专注的看着她,虽然碰到她的目光便马上移开视线,但她注意到了;弃对她说话的声音也不再显得空洞,有些温暖的气息了,尽管从没有主动开口过;弃甚至让沐月穿她的衣服,这让沐月很开心,至少她是不会让人穿自己衣服的也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但弃例外,虽然她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式样简单,看起来一点也不漂亮,但她还是穿得很开心。   “你笑什么?”弃破天荒第一次开口问,她的笑容真漂亮,美的让她移不开视线。   “开心呀,开心就笑呗!”一开口两个人都愣了,沐月没想到自己竟会这么说,这话不象她说的,开心就笑,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以前为何从没想过。   弃愣住的是,这么多年来她连开心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她甚至连怎么笑也不知道。开心就笑,这么简单的事在于她却是个梦!而她是从不做梦的。弃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深沉的悲哀。   “你在想什么?”两人各有各的心事,沉默了好一会儿沐月问。   “你又在想什么?”弃问。   “我在想这么简单的道理以前我为何不懂呢?”沐月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她,“是你教我的!弃!”   弃的身影颤了颤,迷茫的双眼望着她,喃喃道:“我教你的?我教你的?”   “没有你,我不会明白这些道理,其实我们都未必象自己想象中的无情!”沐月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推开。   弃心中浮上很多往事,心中一惊,猛的推开她:“你走吧,我是不需要感情的,也不需要朋友。”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也不能有朋友,和她交往只会害死她的。很小的时候她就被这样教导着,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宠物,杀死自己的伙伴因为优胜劣汰的原则,所以她不能有感情!   沐月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她没有问,转身走出去:“你好好休息。”   第二天,沐月照常到弃的房间要为她换药,走到门口被丫环拦了下来:“弃小姐说她的伤差不多要好了,换药的事情交代奴婢做就行了,请花大夫为老爷治病。”   “让我见她。”花沐月闯进房间,见到弃静静的坐在窗前,那姿态那眼神又恢复第一次见面那样,象根没有感情的木头。   “花大夫,请开始为主子治病!”声音一如第一次听到那样空洞。   “我说过,你没痊愈我是不会为于老爷治病的。”花沐月冷冷的说,“我守承诺,你也必须守承诺,否则我是不会为于老爷看病的。”   弃忽然明白沐月真的有点冷,她无言,却也没拒绝她为好换药。   沐月知道弃的伤已无大碍,她坚持为她换药只是因为她不想为于老爷治病,她知道这于府她是进的来出不去的。在她为他治病之前,于老爷对她以礼相待,一旦他病好就是她命丧九泉之时。没有人知道花沐月在于府,那么就算她死了,谁又能知道她是于老爷所杀呢?   “花大夫,弃的病已好,是否应该实现你先前的诺言了。”于老爷笑眯眯的问,非常慈祥。   “于老爷,我看了你以前的医疗手札,那几位医生治疗的原则一点也没错,但成效甚差,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翻了很多医书,仍百思不得其解。”   杀气闪过于老爷的眼睛,转瞬即逝,他脸上仍然一付和气样子:“花大夫的意思是?”   于鹰盯着女装打扮的花沐月,眼神淫诲而放肆,他生性□不堪,稍有姿色的女子都难逃其魔掌,更何况花沐月长得花容月貌,第一次见面后就无时无刻在找机会亲近她。   花沐月嫌恶的皱了皱眉,她对于老爷说:“我也想到了另一些方法,但都只是纸上谈兵实际成效不知道,您容我再想一两天,以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花大夫,你是不是在推脱呀,月盼兮的绝症你半个月就治好了,弃的断臂你七天也把她治好了,我爹的脚怎么反而治不好了呢?”   “于公子,你若不相信我,另请高明好了。”花沐月冷冷的说。   “鹰儿,不得无礼!花大夫都和我们说好了,怎么会背信弃义呢!”于老爷对花沐月道,“犬子无知,请花大夫见谅。”      花沐月面无表情:“于老爷若相信我就等几日。”   “老夫告辞。”于老爷携着儿子告退。   “爹,我看这女人在耍我们!”于鹰愤愤的说,“抓了她的家人让她乖乖就范。”   于老爷微微一笑,“算算他们也该回来了。”   “谁?”   “恶和仇会带着花沐月的母亲回来,花沐月和她娘相依为命,有她娘在我们手中还怕她不肯就范。”他派人查了花沐月的底后再派恶、仇两名杀手去京城抓梁娇以要挟花沐月。   “爹!你真是深谋远虑!”于鹰大为佩服。   花沐月一整天都觉得心神不宁,便早早的上床休息了。于老爷不动如山的态度让她害怕,他越是温和她就越感觉不安。对于生死,她没多大概念,自从遇到行云后,她不知不觉变得珍惜生命,珍惜生活了不再象以前一样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了。她会试着和弃交朋友也是因为行云的影响,只是现在,她还能见到行云吗?她真想再见到他呀,想的心都痛了,她很后悔,非常非常的后悔,为什么要离开他,离开娘,离开熟悉的京城?她摸着颈上的情石,不自觉的怀念起行云来,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他的抚摸,他的体温,他,可还好,是否还在找寻着她?她翻来覆地,了无睡意。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有人轻轻的走近床旁,无声无息。   “谁?”周围空气里异样的感觉让花沐月警觉,她嗖的坐起来。是于鹰,他带着淫亵猥琐笑,一步一步靠近她:“小美人,咱俩乐乐!”   “滚开,我喊人了!”花沐月喝道。   “我是少爷,谁敢惹我!”得意洋洋的声音。   “滚开,你不想你爹病好吗?”沐月喝道,“你再过来,我就不替你爹治病!”   “我就是碰了你,你也会乖乖的替我爹治病的!”他邪邪的说,“除非你不要你娘的命了!”   沐月打了一个寒噤:“我娘,你们把我娘怎么了?”   “你娘怎么样要看你乖不乖了,你乖乖的让大爷我高兴,乖乖的替我爹治好脚,你娘就没事!”他涎着脸靠近,吐出的气息差点让沐月吐出来。   “你靠远点,先把话说清楚,否则我死在你面前!”沐月向床里移,握着一把银簪指着自己的脖子厉声道。   “你若死了,你娘也得死,而且也不能阻止我办事。”他眼中欲火更盛,□着道,“我不介意奸尸。”   花沐月差点晕倒,把银簪往前一指:“站住!你若要我心甘情愿,你就站住先把话讲清楚!”   于鹰这下倒真的站住:“你还想说什么?”   “我娘现在哪里,我要见她。”   “乖乖的让我快乐了,我就让你们相见。”他丑陋的嘴脸让沐月恶心。   “你骗我,这里到京城来回起码要十天半个月而我到这里才不过七天。”她努力使自己冷静。   “你倒很聪明,嘿,这下我更喜欢你了,不过你娘现在来于府的路上,不然我怎么会动你。。”他说的是实话,否则借他三个胆子也不敢,虽然他早就想对她下手。   花沐月脸色惨白,强作镇定:“你知道新科状元燕行云在找我,你若碰了我,他会杀了你!”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她不相信于鹰胆大到如此地步,敢捋虎须。   于鹰一听燕行云,脸色大变,狞笑着道:“你是燕行云的女人,那正好,他抢了老子的女人,今天轮到我尝尝他的女人,哈哈,哈!”   花沐月脸色变为死灰,没想到于鹰不但认识行云,还跟行云有仇,而且是跟女人有关,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她怎么这么倒霉!她沙哑着声音问:“你的女人?你说什么?”   “哈哈,燕行云当然不会告诉你他的丑行,他为了打击我们和平门,利用遗对他的感情,捣了我们的总部,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隐姓埋名!”他面容扭曲,眼中目光接近疯狂,“他利用完遗后还杀了她,遗本来是我的,可是燕行云毁了她,毁了我们的感情,毁了我的和平门!”   “盼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老天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了,我要让他尝尝他以前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他猛的朝沐扑过去。   沐月被他的疯狂吓坏了,往一边闪了过去,乍听到的事情让她头脑无法思考,慌乱的躲避。黑暗中于鹰一时竟也捉不住她,他怒吼一声,点燃了灯火,趁着他点灯,花沐月朝门口奔去,于鹰一个飞奔,她还未跑到门口就给他擒住了,他眼中凶光闪烁:“贱人,你以为你躲得开吗?”揪住她的衣裳一撕,一声裂帛响,露出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肤,他□的目光看着她:“真是个尤物!难怪燕行云会要你!”说着朝她苍白的唇吻了下去,“要怪就怪燕行云!”沐月一扭头避开,右手的银簪用力朝他后脑的用力一刺,于鹰吃痛手一松   花沐月跳了开来,趁他未反抗,反手认准穴位咬牙一刺,于鹰顿时动弹不得。   “贱人,你敢暗算我!”他的目光喷火,面脸极度扭曲,“贱人!”   沐月不敢看他,一咬牙伸手用银簪在他身上连连刺了几个穴位,顿时惨叫连连,响彻整个大宅。   一条人影闯进来,是弃,看到于鹰浑身血淋淋的在地上打滚,哀嚎,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向沐月时眼中有一丝担忧闪过,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你伤了她。”她木然的说,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温度。   “是的,我伤了他。”手中的银簪当的落在地上,花沐月再也支持不住,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他要污辱我!”   “怎么回事?”于老爷推着轮椅进来,看到于鹰倒在地上,大吃一惊,“鹰儿,你怎么了?”   于鹰睁开眼睛,喘气说;“爹,替我杀了这个贱人!杀了她!”声音充满恨意。   于老爷首先镇定下来:“花大夫,这怎么回事?”他首次在花沐月面前撕去和善的面具,面容阴鸷可怕,一双鹰目更是阴晴不定。   沐月反正豁出去了,冷声道:“问你的宝贝儿子,我是来替你治病的,不是替他暖床的!”   “这么说是犬儿冒犯你,可你有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吗?”于老爷一脸的深沉,暴戾之气已慢慢隐去。   “我手上只有一根银簪,别无选择,否则我也不愿意这样!”沐月冷冷的一笑,“虽然我是大夫,但我讨厌见血!”   “很好,很好,是老夫教子无方啊,劳烦姑娘帮我管教!”于老爷放声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旋,说不出的诡异。“就请花大夫高抬贵手为小儿疗伤吧!”   “只是一些皮肉伤,叫仆人上点金创药既可。”沐月道,“我累了,要休息。”   躺在地上的于鹰又哀嚎一声,原来他趁着沐月不注意时想凝力一掌击毙她,哪知一提内力全身气血倒流,让他疼痛不已:“爹,这贱人不知用什么方法,让我全身经脉气血倒流!”   于老爷脸色大变:“花大夫,小儿说的可是真的?”   花沐月点点头:“凡是污辱我的人都得死,但我是大夫只能救人不能杀人,所以饶他一命。”   “贱人,你废了我的武功,我同你拼了!”于鹰怒吼,还未扑上来就先痛的趴下去。   “你的武功没废,我只是用了小小的手法,替你封闭了内力,如果你强行运用内力将全身经脉倒转,气血倒流,痛不欲生!”花沐月一脸的漠然,“你也不用妄想找人破解,除了我没人可以破解。”她说的极轻然一字一句象千斤大石一样压在他们父子身上。   “花大夫是否用乾坤逆转法封闭了小儿的内力?老夫曾听过这是药王独创的点穴大法。”于老爷压抑心中的恨意,咬牙道。   “正是。”   “可否为小儿解开穴道,老夫定严加管教,不让他再造次。”   “我会的,等我离开那一天再帮他解开穴道,我现在只想静心为于老爷的腿治病,不想再受什么打扰。”   于老爷听到为他的腿治病,一口怒气强压回腹中:“花大夫,请给老夫一个面子,老夫保证小儿不再犯。”   “于老爷,我很想给你面子,但是令郎所为实在叫沐月心寒,无法放心为他解穴,我不想为了他而影响全心全意为你治病。”花沐月疲惫的道,“本来我准备明天为你施针治疗的,可现在我看要推迟一两天了。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   “爹!”于鹰不甘心的叫道,“我不要这贱人解穴了,你帮我杀了她,我就不相信非她不可。”   “你倒说对了,你和你爹的病还真的非我不可!”花沐月冷哼一声。   于老爷的心中瞬间转过几百个念头,脸上却恢复贯常的平静,拱手道别,叫人扶着于鹰退出沐月房间,弃也走了这一次她觉得她真的很冷。   沐月紧绷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下来,瑟瑟发抖、、、    ☆、章11   燕行云和月无霁终于查探到沐月可能在城内的于府。于府是五年前从外到搬到凤阳,据悉是做当铺生意的,平时为人处事低调不张扬,旁人皆以为是一般的商贾。没想到竟是五年前在江湖上失去踪迹的和平门所在地,行云得知这些更是忧心忡忡。和平门在五年前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邪恶组织,他们纂养杀手,专门从事暗杀行为,只要你出得出钱,他就为你除去所杀之人,并自吹为收人钱财为人消灾解难,因此称为和平门。本来杀手,江湖上也很常见,但和平门行事最为毒辣,滥杀无辜,杀一人常灭他一门,上至百岁老人,下至初生婴儿,一个也不放过,惹得江湖上天怒人怨。五年前,燕行云伙同月无霁、金不换、古天傲、朱子期五人经过三个月的跟踪追查,终于端了他的老巢,并剿灭了和平门,可惜被门主常威海和儿子常飞鹰带着零星的几位杀手趁乱逃脱。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追查和平门的下落,哪知和平门就象从地上消失一样,怎么也没有消息,月无霁没想到和平门就躲在天池山庄的鼻子底下。而且就在他们的无双楼内劫走花沐月,真叫他们又惊又怒,金不换和古天傲已赶回天池山庄帮忙。而朱子期则和燕奔一起留在沐月医馆保护梁娇等人的安全,他们都知道常威海的做事手段。   于老爷不,常威海发火了,双眉倒竖,鹰目喷火,暴戾阴狠之气暴露无遗,大手一挥,跪在地上的仇脑浆迸裂气绝而亡。“我不养没用的东西!”两个绝顶杀手竟然掳不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还一个伤一个死,真是废物!   “燕行云,朱子期,你们等着瞧!”阴森森的笑声充满大厅,“清理干净了,把花沐月带上来!”   花沐月到大厅的时候,常威海脸上的暴戾已隐去,换上一幅慈祥的面容:“花大夫,请坐。”   花沐月这些天一直担忧母亲的安危,心里惴惴不安:“于老爷是否感觉不适呀?”这两天她开始给常威海针灸,只是一般性的治疗,对他的腿没有大帮助。   “没有,只是想问花大夫想好切实可行的方法了吗?”常威海道,“老夫有两个故人从京城回来,带了一个消息,不知花大夫有没有兴趣听!”   “请讲!”花沐月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费力的说,盈盈秋波中露出恐惧之色。   “令堂大人身体安康,并叫你勿以她为念!”常威海诡异的笑了笑。   “你抓了我娘!”花沐月尖声道,“在哪里,我要见她!”   “你乖乖的听我的话,自然会让你见到她!”常威海说。   “你卑鄙,我说过帮你治病就会帮你治的,你为何还抓我娘来!”她指控着。   “花大夫,我这人比较心急,我想有令堂大人在,你想事情会快一点。”   “你、你、”花沐月怒视着他,忽尔笑道:“你骗我,我娘还在沐月医馆,否则你怎么不让我见她?”   “要不要我带令堂大人的一根手指来见你?”常威海笑得非常温和,眼中全无戾气甚至有喜悦的神色。   天啊,这个疯子!沐月打了一个寒噤:“不,不要!你要我干什么?”   “替小儿解穴!”   花沐月拔下银簪伸手在常飞鹰身上的几个穴位戳,常飞鹰痛叫不已,半晌花沐月才停下手:“好了,调息一下即可恢复正常。”   常飞鹰一手掴向沐月粉颊,骂道:“贱人!叫你整我!”接着一手夺过争簪在她身上狠狠的刺。花沐月痛苦的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躲避他的簪子,无奈身单力薄,每一针都扎在她身上,让她痛不堪言,紧紧的咬着牙齿,咬出血来,也不肯叫痛! “你叫啊,叫着求我呀!叫啊!求我呀!”常飞鹰把所有的怨气发在沐月身上。   “停!留着她的命还有用处!”常威海道。   常飞鹰停了手,恨恨的道:“我也舍不得就这么让她死去!”他□着,“我还没在她身上向燕行云报复呢!”   花沐月颤巍巍的站起来,对着常飞鹰冷笑,常飞鹰被笑得火冒三丈挥手又想掴她一掌,却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疼痛难忍,呻吟着骂道:“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常威海一跃跌座在他身边,一手抓住沐月的脉搏喝道:“他怎么了?”   “我叫他调息一下,他偏妄动真气,现在真气因得不到好好疏导以致形成正反两股力量在体内相搏。”   “你快救他!”他命令道,戾气暴露无遗。   花沐月缓缓摇头:“我不行,得有个内力深厚的人为他化解体内真气方可!”   常威海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放开她的手,双掌贴在常飞鹰背上运气:“弃,带她下去,好好看管。”   弃面无表情的带沐月回到房间,取出药帮她敷药,密密码码的簪孔汩汩的向外渗血,纵横交错,惨不忍睹,弃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可惜沐月趴着没看到,否则身上的痛可能会觉得轻了很多呢。   “痛就喊出来,别硬撑!”弃尽量用淡漠的口吻说,而不再显得空洞。   “你别怕我痛、、你、洗干净一点,那银簪扎过那、个混蛋,脏得很、、”沐月断断续续的说,她平时最怕痛了,却不肯叫出来,紧紧的咬着手背,牙齿深深的陷进肉里,却不觉得疼,因为背上的痛要厉害几百倍,泪水噙在眼中倔强的不肯落下。   弃处理好背上和臀部的伤口,想问她还有伤在哪里,却发觉她已痛昏过去了,轻轻的拉起她被咬出血来的手背抚摸着,那眼神温柔而心疼,什么时候这个女孩已深深的影响了她,让她的情绪时时牵挂着她!   她拉起她的袖子发现两只手臂上都有一些伤口,细细的擦洗敷上药,然后帮她盖上被子,守在她的身边,等她醒来。   常飞鹰推着常威海闯了进来:“带上这女人跟我走!”弃背上沐月跟着他,隐隐听到外面有打斗声:“发生什么事了?”   “月无霁带着一班人杀进来了。”常威海目露凶光,恨恨道,常飞鹰飞快的把他推进书房,移开书桌,取出石砖,一条密道出现在眼前,他先跳下去,然后抱着常威海下去,再拉扯着沐月,痛的沐月一下子醒了,他粗鲁的把她扔到地上对弃道:“把轮椅扔得越远越好。”   弃拉着轮椅往窗外一扔,轮椅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远远的落在了院子里,然后走下密道,搬回砖块,回复原来模样。   密道宽一人有余,常飞鹰背着常威海在前面疾行,弃背着沐月,曲曲折折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下。常飞鹰放下常威海,把前面洞口的石头移开,爬上去,然后把常威海拉上来,接着是花沐月,最后是弃。上来后才发现前面是一片茂密树林,棵棵大树高耸入云遮天敝日,常飞鹰背着常威海往树林走去,弃背着沐月跟在后面。   燕行云和金不换从树林里走出来,象鬼魅一样立在他们面前,常飞鹰吓了一跳,常威海已一把叩住沐月的脉门道:“姓燕的,你看看她是谁?”   燕行云看到花沐月虚弱的站在那里,胸口似遭人重击一下,挺拔的身躯微晃了一下,喝道:“放了她,饶你们一个全尸!”   沐月趴在弃身上痛不欲生,再加上在弃的背上摇晃了这么长的路,神志已变的迷迷糊糊,看到行云,以为是幻觉,等听到他声音,精神一振,哑声道:“行云,是你吗?”一双美目直直的盯着他,“你终于来了!”不能哭,她心里一遍一遍的提示自己要坚持住,想办法脱困,不然行云会投鼠忌器,前功尽弃的。   “燕行云,你若敢再上前一步,你心上人就香消玉殒了!”常威海喝道,阴森森的声音令沐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常飞鹰掏出一把匕首轻划着沐月柔嫩的脖子:“燕行云,你说割这里好还是,”他停顿了下,一只手抓住上了沐月的右胸前的丰盈,沐月挣扎着,脖子被划出一道血迹,常威海出手如电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燕行云双目喷火,欲待冲上去,金不换拉住了他,低声道:“冷静点,花姑娘还在他手上。”   常飞鹰的匕首轻轻的顶在沐月左胸轻轻的转动着匕首,唰的割开沐月胸前衣襟,露出一片白嫩的肌肤,另一只手则放肆地挤捏沐月的柔软丰盈:“燕行云,你当初夺我所爱时,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我要让你尝尝心爱的女人被别人玩弄的滋味!”   “住手!你到底想怎么样?”燕行云脸色铁青,身躯颤抖象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哑声道,“只要你放了她,要杀要剐我任你们处理。”   “很好,你先跪下,给爷我磕三个响头!”常飞鹰狞笑着说。   燕行云当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石头硌着额头,汩汩的渗着血。   “不要!”花沐月心里一阵绞痛,闭上了眼,泪水从眼角滑落,行云呀,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呀,竟然为了她向人磕头。   “好,好,现在你自废武功!”常飞鹰喝道,匕首向前顶了下,血从花沐月的白玉般的肌肤中渗了出来,“否则、、、”   “不要动她!”行云喝道,“好,我自废武功。”一咬牙,高举双手要自废。   “不要!”花沐月喊道,用力一咬舌头想自尽,常威海出手如电捏住她的下颌,饶是如此,舌头已咬出血来,他顺手点了她的穴道,让她连咬舌自尽都没力气。   “月儿,不要!”燕行云只觉得心脏在刹那间要停了似的,痛苦的嘶喊。   常飞鹰狠狠的掴了她一掌:“贱人!我让你倔!”花沐月恨恨的盯着他。   弃趁着常飞鹰这一分神的机会,一手打落他的匕首一手把沐月抛出去,动作一气呵成,快的如闪电。   “你敢背叛我!”常飞鹰和常威海一起怒吼,出掌攻向弃,金不换也同时出招袭向常威海,解了弃两面受攻之围。   行云伸手接住沐月紧紧的搂向怀中:“月儿,月儿,月儿。”他连声呼唤,痛的沐月几乎晕过去,无奈穴道未解,手不能动,口不能语。   “你这傻瓜,为什么做傻事,你要真的死了,叫我怎么活?”   行云!沐月在心中低唤,晕了过去。   “行云,还不替她解开穴道。”金不换看行云只管抱着沐月呢喃,暗暗摇头。   行云解开了沐月的穴道,脱下衣裳盖住她,同时发现沐月晕过去了,立即轻按她的背部输入一股真气,沐月悠悠醒来,背部火燎般的疼痛顿时袭上心头:“放开我,好痛!”   行云看她醒了,收起掌,抚摸着她被打肿的脸,温柔的拭去她嘴角的鲜血,急声问:“哪里痛?”   “全身上下都痛,很痛!”沐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行云,我好痛!”   行云被她一哭,心都揪结在一起了,把她拥入怀,轻拍着她的背,哪知手刚一触到她的背,沐月就痛的脸色发白,喘息着叫痛:“痛!你放开我,我真的好痛!”   行云扶她站好:“你能站吗?”沐月点点头,不知他为何这么问。行云已风似的冲向常氏父子,金不换正觉得吃力,他本来冲向常威海,一番快攻让常威海应接不暇,只能守不能攻,一招白云敝日攻向他,眼看常威海不死也要重伤,弃攻了进来,一支血玉笛指向他身后的死穴,他只能回身自救。这样,本来一对一,变成现在一对三了,好在弃并未全力攻他,而常飞鹰武艺平平,因此一时不致落败。燕行云两支判官笔攻向常飞鹰,一支攻手,一支点睛,只听得常飞鹰惨叫一声,一只右臂垂了下来,正是刚才轻薄沐月的那只手,行云趁机踢了他一脚正中心口:“这是替遗踢的!”一旋身,判官笔插入他的心窝,常飞鹰惨叫一声,倒地身亡。常威海听到儿子的惨叫,心神一分,中了金不换一剑,弃奋起全力向金不换进攻,她素来极度厌恶常飞鹰,故见他死了,倒觉得痛快!   燕行云解决了常飞鹰,转身扑向常威海,常威海怒吼一声,红了双眼扑上去,来势凶猛,燕行云毫不畏惧,一双判官笔倏地扫过去,两人打在一起。   金不换收了手对弃道:“姑娘,你救了花姑娘,我不想与你为敌!”弃面无表情,看也没看他,扑向燕行云。   “弃,你不要伤他!”   燕行云看到沐月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急喝道:“月儿,你别过来!”   “放心,你的女人我帮你看着。”在旁观战的金不换懒懒的道,飞身上前拦住了花沐月。行云一分神,被常威海有机可乘,中了一掌,他不退反进,一双判官笔直取常威海双目,趁他回避之时,待要插入他的心脏。弃的血玉笛已挥到挡住了他,行云身形未换,另一支判笔马上补到,插入常威海的心脏,一脚踢开他的躯体。弃收回血玉笛,扬长而去。   “弃!”花沐月叫住了她,“谢谢你!”   弃停住了脚没有回头,心中升起一丝连她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淡淡的说:“保重!”她的声音有了温度。   花沐月笑了:“保重!我会想你的!你到了京城要记得找我!”   弃回头望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花沐月看到她的眼中不再是潭死水,其中有丝光芒闪烁:“别忘了你京城有个朋友!”   弃的身影微微一顿,然后挺直躯干,快步向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忽然觉得不孤单了!   行云轻拥着她,怕弄痛她的伤口,沐月疲惫的道:“我终于等到你了,行云!救救我娘!”   “你娘她很好。”花沐月听了再也忍不住了,双眼一黑,晕倒在他怀中。   看到沐月身上累累伤口,燕行云几乎要发疯,只想去挖出常氏父子鞭尸。月无双看他这个样子又是心酸又是心痛,百感交集:“你出去吧,我帮她疗伤。”   燕行云不动如山:“你出去,我来。”微微颤抖的身躯走向花沐月,看也没有一眼无双。“她的伤口又小又深,必须彻底清理,不然会从里面烂出来,那时就糟糕了。你要相信我的医术,而且你下不了手的。”   “你来,我在旁边看着。”   月无双喂她吃了粒止痛药,并用针刺穴位止痛,然后细细的清理沐月的伤口,洒上药粉,反反复复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沐月痛醒了又痛晕过去,晕了又醒,昏昏沉沉,行云始终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脸色越来越苍白,颀长的身躯摇摇欲坠,似乎承受着不可言状的剧痛,虎目蓄泪!“你小心点,粗手粗脚的,弄痛她了!”无双莫名的遭了他的喝骂,更是心酸难耐。   “行云,你别这么凶,无双姑娘在给我疗伤!”沐月虚弱的说道,“你先去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好点了再来。”抚上他苍白的脸,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的痛苦,柔声说,“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燕行云握住她的小手在脸上厮磨:“月儿,我也是,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你再也不要离开我!没有你的日子我受不了!”他再也受不了了,每次他不在身边,她就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好,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你要跟我保证!”无双再也听不下去了,匆匆的包裹好伤口急急的走了。   “我保证!”沐月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叹了一口气,“你伤害她了!”   “我只要你,其它人我顾不了!”一个花沐月已经让他团团转,一颗心老悬着晃啊晃,哪有时间顾及她人的感受呀。   “你好无情!不过我就喜欢你对别人无情。”她笑了笑,“我是不是很恶劣呀?你还敢不敢要?”   “是呀,你好恶劣,偷了我的心后又跑了,害得我的心到现在还悬着落不下来!”行云吻吻她的耳垂,“如果不要你,我岂不一辈子都没有心!没办法了,小恶女,只能要你了,一辈子都逃不开!”   “木大哥!”盼兮推门进来,扬声叫道,后面跟着月天明夫妇和月无霁、古天傲、金不换。   “你,你真的是女的!”盼兮睁大一双美目看着她,眼中有受伤的神色,“呜,你怎么可以是男的呢?”   花沐月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小心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月盼兮悲戚的看着她:“你骗的我好惨!害得我差点爱上你!”她本来天真无邪,因此说这话倒也不觉得羞涩!   这下众人都惊讶的瞪大眼睛,没想她居然会爱上花沐月,沐月显然出乎意料,好一会才说:“那下次吧,下次抬胎我先问过你,然后再决定做男人还是女人,好不好?”她半真半假的开玩笑!众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禁重新打量了她一下,心中暗暗赞叹,好一个清灵的女孩!   “月儿!”燕行云不满的喝道,占有似的握着她的手,“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众人不禁菀尔一笑,盼兮朝他作了个鬼脸:“小气,这辈子争不过你,下辈子我就不信赢不了你!”行云的脸色变得铁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花沐月见状不由失笑:“盼兮,你行云哥在逗你玩呢!你现在身体还好吧?”   “当然,月姐姐的医术天下无双!我现在每天都觉得充满力量呢!”月盼兮夸张的挥挥手,喜笑颜开。   “是啊,花大夫,妙手回春,治好了盼兮的病,老身感激不尽!”月母上前福了一福。   花沐月淡淡的一笑:“月伯母,不必多礼,行医治病乃为医者的责任,沐月只是尽医者本分而已!”   “花大夫,老夫惭愧,若不是一时心喜,急于张扬,也不至令大夫遭此劫难呀!老夫惭愧!”月天明上前作了一揖!   他们的多礼令花沐月有些手足无措:“伯父快别这样,要折煞沐月了!”   哎,好累,不禁眉间微颦,燕行云见状,站起身,朝众人施了一礼:“各位请回吧,月儿需要休息!待她康复后自当再向各位致谢!”月天明见他这么说,便识趣的携夫人和盼兮走了,而月无霁和古天傲、金不换则没有走的打算,看着花沐月待要开口,行云也不客气,动手赶人!   “喂,燕行云,好歹我们也救过花姑娘的命呢!”门外传来抗议声,而行云早已利索的闩上门了。   花沐月笑盈盈的看着他:“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好无礼!”   “月儿,你休息一下!”握住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柔声说。   反握住他的手,花沐月回以同样的深情:“只要能看到你,我就不会感觉累!”   “月儿!”燕行云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也不是呀!”花沐月微笑着,用轻快的语气说了她在于府的事情,不过略去了险遭污辱的那段,怕行云为她担忧,然后说,“其实我在于府,可以算得上优待有加了,今天这样子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不许你这样说!”行云阻止道,“是我没用,我要早点赶到,你也不致要受这份苦。”   “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可不能全身而退呢!”花沐月凝视着他说。   四只手相握,四目相对,无限的深情尽在不言中。   由于她的伤在背部,必须趴着睡,燕行云怕床铺太硬趴着不舒服,便把她抱起来趴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花沐月抗议道:“你身上硬梆梆的,比床铺还要硬!”说着还伸出纤纤玉指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   燕行云只是宠溺的抚了抚她的秀发,顺着发丝抚上了她的脸,细细的抚摸着,然后抚上她的唇,轻轻画着她完美的唇形,伸进她的口里轻声问:“还疼吗?”想起她差点要咬舌自尽,心有余悸,眸光不由变得深沉,“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做傻事,不要伤害自己!”   花沐月秋波蓄泪,痴痴的望着他说:“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要为了我而伤害你自己,这样我会心疼的!”他不舍得她受伤,她又怎么舍得让他受伤害呢!   行云闻言身躯一颤,伸出手想抱紧她,却蓦地停在半空,不敢落下,叹了一口气说:“月儿,我是男人,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这次若不是被掳了出来,没带包裹,要不然,我制作的迷药,毒药不把他们整得人仰马翻才怪?”花沐月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说,抚上他刀凿剑刻般的脸,“我是小恶女嘛,祸害遗千年,没事的!”   “不许你这么说!”他神情一凛,想起槛门寺时花中野也曾说过这句话,心里更是一沉。   “好,不说。”她温柔的抚平他紧蹙的眉,“以后就由你来保护我!”心里明白,他是小题大做,但她就喜欢这种窝心的感觉。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我去百草谷向师父拜寿!”她躲开他的目光,心虚的说。   “月儿!”他沉声叫道,这种谎言她还敢说出口。   “我,我说的是真的!”要她承认是自卑心在作怪,那太难为情了。   “月儿!”眼中的警告意味渐浓,他不动声色的唤,如果不把问题的根源找出来,难保这丫头不再失踪一次,他可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可能。   “你要我说什么?”沐月一副无辜的样子。   他半眯着黑眸,双眉微挑,警告意味十足,直直的盯着她,她便不敢再信口开河了。当下低敛眉目,轻声说:“好了,我说就是了!”   头低得更低了,埋进他的胸膛,飞快的说:“我只是个小妾生的女儿,又不受爹的喜欢,你不一样,你出身高贵,受尽万千宠爱,与我有云泥之别,我,我、、、”咬着嘴唇硬是说不出口。   燕行云心疼的用手托起她的脸,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唇:“不许咬着自己!傻月儿,你以为我介意这些吗?”   “你不介意,可是你父母介意呀,世人介意呀!我不愿意你为了我而遭人唾弃,那种滋味,我尝试过,非常非常的痛苦!”眼中有泪花闪过,“我不愿意你受苦!”   “好月儿,你也知道我不象表面这样温文而无害,事实上我相当的暴戾和自我!” 眉间眼梢俱是浓浓的情意,“世俗常规不入我眼,我在乎的只有你一个!我爱你,没有你才是我最痛苦的事,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呢?”   “我,我!”沐月盈盈的望着他说,“我以为这样你会比较好过一点!”   “你这样做我很生气!”心中明白她的意思,但仍绷着一张臭脸,怕她下次再任性妄为。   “那你打我好了!”她狡猾的说,他啼笑皆非的望着她,心中哀叹,他真被她治得死死的,别说现在她受了重伤,就是平时,他也舍不得动她半根头发。只能用眼神愤怒的抗议他的不满。   她却不再理他,顾自趴在他胸膛上安然入眠,他看着她的睡容,脸上的线条慢慢的变得柔和,目光也变得柔情似水。      经过月无双的精心治疗后,花沐月的身上伤口慢慢的结痂,疼痛也好了很多,但行云仍不准她下床,要她等到脱痂后再说,因此她现在任何事情都是行云在照顾,别说吃饭喝水,就是擦身,换衣,如厕都是行云一人包办,现在甚至换药也接手了。惹得金不换他们嘲笑不已。“无霁,天池山庄很缺侍女吗?”金不换嘻皮笑脸的道,“怎么让行云做起侍女了。”   “只多不少,胖瘦美丑任君挑选。”月无霁淡淡道,“行云如果不喜欢她们,嫌她们笨手粗脚的,我两个妹妹也很乐意效劳!”   “不错,不错,虽然我们知道你情之所钟,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古天傲邪邪的道,“你不能趁人家小姑娘重创无力反抗之时大展魔手啊!”“会天打雷劈的!”金不换闲闲的开口,一脸的揶榆。他们在和平门的事情解决后本来想离开的,看到行云一付被情所困,要死不活的样子,便难得众心一致留下来看好戏!自从第一天探视后,燕行云象尊门神似的堵在门口,除了月无双进去换药外,余人不得入内,因为沐月需要休息!甚至连月天明夫妇和盼兮都在拒绝之例。害的他们心里失落极了,只得用嘴皮对行云进行攻击以满足越来越深的失落感!燕行云对他们的嘲讽也见惯不惯,赠送一记杀人般的目光后走了,话也懒得多说一句。   “月儿,月儿,喝药了!”行云端着一碗药走近床旁。   花沐月没有出声,仍然闭着眼睛,光是闻到药的气味就让她觉得满嘴苦涩难当,还喝?开玩笑,干脆闭着眼睛装死!   “月儿,月儿,乖,起来把药喝了!”沐月还是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月儿,我知道你醒了,再不睁开眼睛,我要喂你了!”当然是用嘴喂了!   沐月倏的睁开眼睛:“太烫了,凉了再喝!”她乞求的目光看着他,“咱们说说话!”   “我已经吹凉了!乖!喝了它。”早就防她这一手了,沐月只得乖乖的喝了药。   这几天他们朝夕相处,情意绵绵,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   他告诉她他近十年在江湖上快意恩仇的事,他略过刀光剑影的险恶;他略过江湖尔虞我诈的凶险;他略过权势纷争带来的杀戮;他略过几次死里逃生的奇遇;他只挑奇闻轶事来讲,用象在谈论天气一样的轻松语气告诉她。他们越来越觉得他们是一体的,密不可分的。分离让他们更懂得珍惜彼此!   “在和平门的时候,我想的很清楚,一直以来我都不恨我爹,相反,我独断专行,标新立异,叛逆不驯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让他知道有我这个女儿存在,就象我八岁时摔碎他最爱的古董花瓶目的是一样。”沐月趴在床上,头枕在行云的膝盖上,轻轻的道,“其实我挺佩服他对我大娘几十年来如一日的长情!”   “那我们回京城后去看他。”   “不要,我和他已习惯这种方式相处,心中明了就行。”   “就象我和我爹一样,一见面就吵,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父子俩相见两厌,其实他不知多疼我。”行云低笑道,“他呀,霸道惯了,我是被他吼大的,如果哪一天我不让他吼一两顿,我怕他数银票都没精神。”   “你这不孝子,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花沐月道,“你爹娘要你娶李婉珍呢?怎么办?”   “好办,我回去认个错就可以了。”行云眉角眼梢俱是暖暖的笑意,“从小到大,每次的争吵都是我赢,现在我去认个错,让他出了压抑多年的心中闷气,他就会心平气和的对待我们的婚事了。至于我娘,她可很喜欢你呢!”   “哦,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沐月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的倚在他怀中问。   “等你病好了就回去。”   “等我病好了,你带我去看遗。”那个为行云牺牲性命的女子,如果不是她为他挡了一刀,行云也许已不在世上了,那么她也不会遇到行云了。她应该去感谢她!   “好!”对于遗,他很内疚,先是欠她一分情,不能给予她所要的爱;再是欠她一条命,那一剑本来是要刺在他身上的!   “我要见你的朋友,谢谢他们的帮助。”   “好。”   “我要向无双道谢。”暗暗在心中加了一句:也要跟她道歉,她不能把行云让给她。   “好。”   “我要向盼兮道别。”   “好。”只要她在身旁,要他做什么都好。   “我们结婚好不好?”   “好。”等等,她说什么?结婚!   “月儿,要求婚也得让我来!我是男人!”他懊恼的低吟了下,用额头亲昵的厮磨着她的额头,他的小女人就是这样常有让人意外之举,教他怎么不爱入骨髓,泌入血液中!   她偷偷的笑,早就告诉他了,她是个离经叛道的女子,只要能幸福,谁向谁求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章12大结局      第十二章   京城沐月医馆的馆主花沐月原来是个女的,要下嫁京城首富燕府公子燕行云,短短时间内这消息传遍整个京城,街头巷尾谈的都是这个消息!花沐月的大名和花沐月的医术同时再一次在京城流传,人们津津乐道的传颂她的医术之,甚至整个医界也开始承认花沐月了,承认她创造了医学上的奇迹,她,是整个医界的骄傲。几乎同一时间,又传出花沐月乃花府二小姐,十六岁时逼母休夫,此消息一传出,尤如一石激起万重浪,几乎将花沐月神化的人们立时分成两派不同的人流。一派仍是无限崇高的称赞花沐月,他们称赞花沐月为战神,为维护女性的尊严和权利而做出不屈不挠的抗争,不畏强权冲破道德伦理的束缚,不愧为新一代女性的代表,大家要向她看齐!这一类人多以年轻男女为主,血气方刚,冲动而勇敢!   另一派则立时倒戈相向,指责花沐月背叛道德伦常,离经叛道,践踏历年来为女子奉为行为则准的三从四德,实则是这个社会的耻辱,是道德沦落的悲哀呀!这类人多是平时满口仁义道德,之乎者也的腐儒酸丁组成的卫道士。   据悉双方曾派代表在天香楼举行辩论大赛,那一天围观者挤满了天香楼附近整整十条街,双方代表皆引经据典,力驳对方,洋洋洒洒,三天三夜后终分胜负。对花沐月口诛笔伐的那一派人终因体力不支,晕倒一大半,有的是累的,有的是气的,还有的是激动引发旧疾,哎,怎么一个乱字了得。   花沐风早就派了珠儿、宝儿在现场压阵,一见有人晕倒,便叫她们施以援救,那一派声声讨伐花沐月的人最终还是欠了沐月医馆的一个人情。终于,长叹一声,无尽懊恼的离去,支持者至此大获全胜!   没有人想到,这次最大的赢家其实是花沐风,辩论赛不仅让她的天香楼赚个钵盈盆满,还有暗地里让她也发了笔小财。十天前她放出消息两派人比赛的消息后,在赵宁柔的建议下摆了个赌局,让全京城的人赌这次比赛的输赢,赌局一摆出来,顿时全京城甚至全国的人闻风而来,真叫她们大大赚了一笔。   赵宁柔数着面前的银子,心满意足,想不到赚钱这么简单!看到卜占打眼前走过,忙跟上去。   “你去哪里?”   卜占冷着脸,没有说话。   “喂,我在跟你说话!”赵宁柔大声喝道,一双纤手紧紧挂在他的胳膊上。   “放开!”   “不放!你女儿已经有人保护了,现在你必须保护我了!”她霸道的说,卜占看着她,哭笑不行,赵宁柔老是耳提面命的告诉他,花沐月交代他要好好保护她,所以她就他今生的责任!赖不掉的责任!   “你女儿说的要你好好保护我!”她口中的女儿就是花沐月。因为她说:   “你对月姐姐这样好只是因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不是因为她是花沐月这个人,换了任何一个人救你,你也会这样对她,而不管那个人是谁!所以你对她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种感恩演变成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你已习惯保护她,守候她,象妈妈守护着女儿一样!所以,你爱她,但这种爱不是男女之间的爱,而是母爱!”赵宁柔一副了然的样子,非常认真说,一双水眸写满理解。   而她的话却象一声春雷绽放在卜占的耳中,他怔愣了下,这么简单!他以前怎么没想到呢?他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他对沐月的感情只是因为感恩而演变的爱,不是男女之爱,而是母爱,母爱!等等,母爱?!他在心里咬牙,转身怒视那个在旁悠然自得的笑的赵宁柔,他想掐死她,可看到她巧笑倩兮的样子却怎么也发不出火来,脸色渐渐的平和下来。   赵宁柔看到他眼中瞬息万变,当然明白他的想法,知道她刚刚逃过一劫,但仍不怕死的说:“月姐姐说了,你就象块千年不化的冰,冷冷的,硬硬的,杵在那里不言不语也不动,旁人不是被你闷死就是被你冷死,所以派我来解救你!”   “解救?”卜占终于有了反应,挑了挑眉反问。   “对呀,你不懂得笑,你不懂得怜香惜玉,不懂得甜言蜜语,没关系,这些我懂,让我来教你好了!而你就保护我安全好了!”她一付你赚了的样子,“我可是从不教人的,你是第一个!”眼中闪着“你快感谢我呀”的神色。   卜占却理也不理的迈开大步走了,她只得紧紧的吊着他的手臂被他拖着走。终于卜占停下来了,她嘘了一口气,暗想要这家伙怜香惜玉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等她缓过一口气,卜占又开始走了,不过这次放慢了脚步,抓着赵宁柔的手走,动作虽然不温柔,却让她在心中乐翻天: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难!   而此时的花沐月,在城里闹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风雨之后,和燕行云躲到了北山燕家的一座别业里逍遥自在,管他外面天翻地覆还是毁天灭地!两个人一副于事无争的样子,闲来时不是对奕就是弹琴抚曲,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日子。   沐月医馆里,人潮涌动,拥挤不堪,有一大半都是来看热闹的闲人,门神似的卜占立在门口赶人也驱不散人流,反而有人趁乱换搞事,大叫:“医馆打人了!”顿时鸡飞狗跳,人人推拉挤压,惨叫声四起!   “医馆打人了!”   “拆了它!”   “拆了它!”   “叫花沐月出来!”梁娇手足无措,林立刚跟在她身旁紧紧的护着她,被煽动的人群蠢蠢欲动,珠儿宝儿手忙脚乱,卜占一手把赵宁柔拉到身后,一手紧紧握着剑柄,只要那些人再冲上一步,他就拔剑出鞘。   正当危急时,一把宝剑不知从何方射来,直直的钉在医馆的门楣上,铮铮作响,在阳光下射出凛人的光芒,众人骇然。   “哎,行云这是怎么回事,能让他的小妻子蒙受这样的侮辱!”一个好听的男声闲闲的响起,“子期,你说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搅这趟浑水呢!”   “宝剑已出鞘,你现在才来问我要不要搅这趟浑水!”一声朗笑,两条人影从天而降,翩翩然如谪仙下凡,赫然是金不换和朱子期。   金不换漫不经心的挥一挥衣袖,朗声道:“退后!”众人被他的风采所倾倒,皆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大家不要上当,他们是一伙的!”   “对啊,冲上去,砸了医馆!”人群中又传来哄叫声。   人们正要响应,忽觉得眼前一闪,朱子期和金不换已拎了四条人影扔到地上,厉声喝道:“说,为什么要到医馆捣乱!”   “我没有!”   “没有,我们明明看到你们在人群中推拉压撞的,弄得人仰马翻,然后趁乱叫嚣,你还敢说没有!”朱子期喝道,“老实交代,谁叫你们来的?”他一扫平日漫不经心的模样,眉宇间散发出一股傲人的气势,让人不敢仰视。   “子期,别问了,干脆让我一剑杀了他,省得浪费口舌!”金不换仍一副吊儿啷当的样子,痞痞的笑,却看得地上的四人毛骨悚然。   “我们说,我们说!是一个姑娘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叫我们这么做的,事成之后再有重赏!”四个人慌忙开口,把所有知道的事讲出来。   人群哗然,珠儿上前福了一礼:“各位父老乡亲,敝主人今日不在馆中,若各位是来求医的请留下,若是来看热闹的请回吧!咱们这里是医馆,请大家尊重医者也尊重病人!珠儿在此谢谢大家了!”   众人听了如此一番话后自觉有些羞愧,并各各散去,那些伤者也自到馆中求医!   金不换听了,眼中异彩闪闪:“你就是珠儿!”   “正是,多谢公子仗义相助!”珠儿敛了一礼,姿态优雅。   “珠儿不用客气,我不看行云的面子,也要看沐月的面子,不看沐月的面子也要看珠儿你的面子呀!”金不换眼神湛然,俊脸带笑,语似戏谑,说得却无比认真!   珠儿微微敛眉:“公子贵姓,认识我们小姐?”   “在下金不换!”金不换施了一礼。   “可否麻烦你将门上的剑取下。”珠儿淡然道。   “哎,金不换呀金不换,你把人家的门都戳穿了,到时沐月回来,你怎么交代?”朱子期摇摇头叹道。   “做扇新门了,燕家是首富,还怕行云出不起这笔钱吗?”金不换一脸的不在乎!“正好也趁此机会停业几天,免得有人借机闹事!”   朱子期微笑着说:“门是一定要做的,停业几天也是要的,不过,这笔费用,我看沐月不会让行云出的!”他一脸的神秘。   “呀,也是,沐月应该不缺这笔钱!”金不换理所当然的说。   “她是不缺钱,不缺钱也不能拿来浪费呀!所以她也不会出那笔钱!”朱子期笃定的说。   “哦,那谁出呀,难道谁肯免费为她做?”金不换兴趣盎然的问。   “当然不是,因为有人要出钱,不但出钱装门,还要出钱赔偿停业所造成的损失!”   “谁呀,这么好?”   “你等着瞧,到时你就会知道了!”朱子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珠儿看着一脸好奇的金不换,暗觉好笑,不由扑嗤一笑,尤如百花盛开,顿时看呆了金不换。   燕府里,贺客盈门,齐道恭喜!花沐月和燕行云的婚期越来越近,燕九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悔恨呀,不该一时得意就答应了行云让他娶花沐月为妻!那个女人呀,声名在外,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都是在说花沐月的事,天香楼三天三夜辩论大赛后,连茶馆卖唱的、说书的也纷纷加入宣传行列,卖唱的编成词,二胡一拉,伊呀呀的就开唱;说书的板子一拍开始话说!丢脸哪!丢脸哪!娶妻要娶贤,这样的女人,他燕家可真供不起呀!可是婚期已定,请柬已发,贺礼也陆续收到,又岂能反悔呀!叹息又叹息,重重的叹息,都怪行云那杯请罪茶呀,让他一时得意,蒙敝了心智,答应了他和沐月的婚事!怪呀,恨呀,悔呀,可是无济于事呀!   “姑父!”李婉珍盈盈走过来,端着一杯参茶,“婉珍看姑父精神不大好,特意煮了杯参茶给您!”   “婉珍呀,好孩子!坐吧!”燕九霄看着婷婷玉立的李婉珍,心中好不惋惜!   “姑父在烦什么,能跟婉珍说说吗?”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哎,还不是行云的婚事,若他娶了你,不知要省多少心哪!”   “姑父,是婉珍没这福分,你不要怪表哥!”水眸漾着泪光,楚楚可怜的看着燕九霄。   “哎,只是此女子离经叛道,败坏五纲伦常,不要说三从四德,进门后还不知生什么事端呀!”   “姑父,凡女子道德败坏,即可以七出之条休之,以花沐月的行为,休一百次都不嫌多!”李婉珍咬牙切齿的说,“整个京城都在传颂花沐月的那些‘丰功伟绩’,每听到一件,我就为燕府感到蒙羞!”   “七出之条?!”燕九霄蓦然叫道,“我怎么没想到七出之条呢?对,单凭七出之条,花沐月就是休一百次也不够!”他仰头大笑,阴郁心情一扫而空!   “来人,叫燕奔!”燕九霄对李婉珍抚须笑道,“好孩子,聪慧灵巧,真乃我的好儿媳呀!”      北山燕府别业后院,燕行云和花沐月两人正在对奕,花沐月棋艺不精,落子却甚快,因此十盘有九盘输,赢的那盘还是行云让的。   “月儿,我准你悔棋,只要你亲我一下。”行云看沐月又下了一步错棋,整个棋局顿时变得明朗起来,只有再几手,他就赢定了。   “落子无悔!”花沐月说,虽然她棋艺比他差,那不代表她没有棋德呀!“我亲你一下,你输我一盘棋好不好?”   “哈哈,月儿,你还真贪心!”燕行云朗声笑道,“成交!”说着推开棋盘,拉过她,一脸期待的等着她来亲。花沐月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燕行云笑着指指自己的嘴唇说:“这里。”   花沐月轻轻的挨上他的唇,准备蜻蜓点水似的轻吻一下,却被他结结实实的抱住,火辣辣的来一记长吻。直到她气息不稳时才放开她。   燕行云宠溺的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把头埋在她的项间闻着她的馨香,沉声道:“咱们生个孩子玩玩怎么样?”   花沐月脸微微一红:“不好!”   “月儿!说好!”他轻咬着她的耳朵,往里哈了一口热气。   “不好!”花沐月搂住他脖子,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我怕孩子被你玩玩就变成你这副德性!”说完学着他的样子调皮的向他耳朵中吹气!   燕行云的目光顿时变得深沉起来,灼灼的看向她,花沐月心中暗乐,他还是经不起她微微的挑逗!   “你这磨人精,象我不好吗?我们现在就来努力!”   花沐月蓦地从他腿下跳下来,急急的跑开,他身形一晃就擒住她,呵她的痒,花沐月笑得花枝乱颤!燕奔急匆匆的跑来,禀报行云:“少主,老爷请你即刻回去!”   “有什么事?”   “属下不知!”   花沐月微微一笑,说:“行云,你就回去一趟吧!”   燕行云点点头:“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花沐月点点头,她有个不好的预感,行云此去怕是与婚事有关,这些天她虽然人在寺中,可外界纷纷扬扬的传闻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人言亦言,以讹传讹,燕九霄恐怕已经在后悔答应他们的婚事了吧!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感觉有人走近,抬头一看,是李婉珍:“是你!”“是我!”李婉珍咬牙道,一双杏眼满是嫉恨!“没想到吧,我会来找你!”   “你有什么事?”沐月冷冷的问。   “你知道我姑父为什么叫表哥回去吗?”李婉珍嘴角缓缓绽出一抹笑。   “看来你是来告诉我这件事的了?不过,我没兴趣知道!”   “关于你的事,你也不想知道吗?还是你不敢听?”李婉珍怨恨的说,“花沐月啊花沐月,行云再爱你又怎么样,你终究不被世俗所容,不受燕家父母所接受!即使你嫁入燕府又有什么用呢?让他们一家人陪着你而蒙羞,陪着你痛苦!”   花沐月脸色微微一变,行云带她到北山燕府别业,说是散心实是为了保护她不被流言蜚声所伤害,她很清楚。她也乐得清闲,所以没有拒绝!   “你说完了吗??”花沐月淡淡的说,“说完了,请你走吧!”   “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不肯放过表哥呢?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受不完的尊荣宠幸,为什么你这个女人却总是横在中间,让他受尽磨难!现在还沦为全京城的笑柄!”李婉珍泣血般的指控道。   “为什么?因为他爱我,胜过爱自己!”花沐月一字一句说,神情端庄肃穆,“你不懂爱,你不会了解爱的伟大!”   “我不懂爱?花沐月,你以为只有你有爱吗?你自私的用爱绑着行云,让他失去一切的尊贵,你以为你那才是爱吗?而我跟你不同,我从小到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他作他的妻子,我和他门对户对,我和他的结合才是天作之合!受世人瞩目,为天下人所祝福!”李婉珍昂起头高傲的说。   “李婉珍,你别在我面前谈论你那一套门当户对的理论了,那让我更清楚地知道你不爱行云。你只爱他的身分,他的地位,他的财富,而不是燕行云这个人!只要那个人具有行云现在的身分地位,你都会嫁,因为你嫁的是京城首富的公子,是状元郎,而我不一样,我要的是他的人!我认识他的时候对他的身分一无所知,他是乞丐也好,他是耕夫也罢,我都爱他!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花沐月缓缓的说,“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我爱的是他的人,而你爱的只是燕行云三个字所代表的身分地位和财富!”   李婉珍的脸唰的变为惨白:“我不爱他?我不爱他?!不,我爱他!我爱他!你胡说!人怎么可能没有身分呢?行云的身分地位都是注定好的!”她的眸中凶光闪过,“你别装清高了,你如果不是贪恋荣华富贵又何必死活要嫁入燕府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吗?!”   “李婉珍,不要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花沐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这么镇定,难道你不怕表哥不来了吗?”李婉珍鄙夷的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不必亲自跑一趟了!”花沐月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愿意跟李婉珍说话,“你我都知道,行云是绝不会弃我不顾的!我和他经历了生离死别,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他不可能抛下我,我也不可能离开他!我们是再也不可能分开了,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   嫉妒、愤怒、怨恨各种情绪夹杂着闪过她的眼底,她缓缓的走向花沐月:“没有人可以得到表哥,除了我!”李婉珍的眼中闪着奇异的亮光,神情接近疯狂边缘,“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尤其是你这个贱女人!”   花沐月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凛:“你要怎样?”   “我要怎样?花沐月,我要你消失!只要你消失了,表哥就会回到我身边了!”李婉珍盯着她,脸上露出嗜血的表情,夹杂着兴奋和狂乱。   “李婉珍,你冷静点!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毁了你的一生呀!”沐月镇定的喝道。   “花沐月,你搞清楚,我要毁了你!不是我自己!”李婉珍疯狂的叫道。   “你杀不了我,你若杀了我,你一辈子会活在良心的谴责中,你会时时刻刻担心我的冤魂来找你报仇!你日不安心,夜不安眠,受尽折磨和煎熬!”花沐月淡淡的说,“你做梦都会梦见我在向你索命!放弃吧,这样的日子你过不了!”   可恶,明明只要一挥手,躲在暗处的杀手就会冲上来解决掉眼前这个碍人眼的家伙,可李婉珍的手在颤抖,杀人的决心在一点一滴的消失!沐月的话还在她的心头萦绕,一字一句自动的闪过她的心头,扎根在她的心里,她,是恨花沐月,非常非常恨,可是她也非常非常怕做噩梦!她的心在迟疑,她的手在颤抖,忽然,她看到花沐月在笑!心中一凛,仇恨又回到她的心头!“你笑什么?”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懒得理你,话也不会对你多说一句,但遇到行云后,一切不一样了,他影响了我,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我心甘情愿受他影响,做他喜欢做的事!而你,你可曾为他做过什么,你可曾为他想过什么?你是他最疼爱的表妹,他疼你尤如亲妹一般,而你对他的好是有目的,就象你对他的爱是有条件的一般,你时时刻刻在计算,计算着感情,计算着婚姻,在你的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交易!”花沐月怜悯的看着她,“交易的原则是公平,可你却偷换了概念,自私的冠以爱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夺取你想要的东西,而忘了付出!你说,你爱行云吗?真的爱他吗?”   李婉珍瞠目结舌,是的,一直以来,她营营碌碌,就是想要嫁入燕府,她所做的一切不是因为爱行云而是嫁入燕府这个目的!她,她只想着嫁给他,可曾真正的为他着想一次,舍身处地的站在他的立场为他着想一次?她,这么多年,何曾有真心真意的为他做过一件事呀!她的心在颤抖,她的灵魂在呐喊,她的眼中闪地各种情绪,她的脸上复杂难辩,良久,良久,她转身离去!脚步迟缓,似有千斤重,整个人似乎苍老了许多!!   “等等!”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提着两名黑衣人跃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两位说李姑娘你还欠他们银两未付呢?”   李婉珍大惊,这两个人是她收买来杀花沐月,尽管她最终没有下手,可是她用银子买凶杀人毕竟是事实呀!“你想怎么样?”她颤声问道,庆幸刚刚悬崖勒马。   “不怎么样,只是李姑娘离开苏州这么久,不想家吗?”金不换淡淡的说,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这就离开!你、你、、、”她咬牙道,“我希望这件事至此结束!”   “行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有下次,我想他是不会再念及亲情了!”   “表哥也知道?”李婉珍娇躯颤抖,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咬牙道,“好。”快步离去,象是有鬼在后面追赶似的。   金不换废了那两人的武功,训了一顿后撵他们下山了。然后回到后院,笑嘻嘻的说,“嫂子,你可真厉害,那个女人居然被你这么说跑了!” “行云要是知道你这张利嘴敌得过千军万马也不必急急的叫我来保护你了。”   “浪子,是你!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花沐月很高兴看到他,“你又怎么来这里,来了多久了?”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金不换装模作样的在想。   “少来了,快说。”   “行云担心你的沐月医馆会有事,叫我来帮忙坐镇,所以两天前我就来了,还真帮医馆解了一次灾难。”趁势吹嘘了下自己的功劳,可惜没用,后来还得乖乖的出钱修理医馆的门,还得赔偿医馆停业的损失,而花沐月一停业就是七天,哎,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落入她的口袋了,他可不象行云一样有万贯家财,顶多只能算得上小康而已,不,是温饱,多余的钱都叫花沐月给刮走了。现在他尤自未觉,仍侃侃而谈,“然后我们查出幕后主使者就是刚刚那个女人。幸好她刚才没有伤害你,否则我就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她找来的两个杀手早就被我解决了,还敢在你面前趾高气扬的!”金不换说,“行云真是有先见之明,不过他好象低估了嫂子的自卫能力,上次在和平门都能安然无恙,整得常飞鹰皮开肉绽,这个女人,小意思了!”   “浪子,这话你在我面前说可以,要是在行云面前讲,可有苦头吃了!”沐月失声笑道,行云的紧张让她感觉窝心,“你小心了,我要是少一根头发他也会找你算帐!”   “是,嫂子!我就是断头流血,也要保护好你的每一根头发!”金不换以无比认真的口吻保证,表情却无比滑稽,沐月不禁又莞尔一笑!      燕行云终于回来了,看到沐月,先是重重的拥抱了她一下,然后对金不换说:“你可以走了!”   真是过河拆桥,金不换心里嘀咕,笑嘻嘻的说:“嫂子,哪有这种人的,过河就拆桥!”   “浪子,你再不走,呆会我可不能保证行云会怎么样。”花沐月微微一笑。   “行,我走!”两夫妻一个德性,金不换摇摇头哀叹!   行云看金不换走了,迫不及待的给了她一记长吻,吻得花沐月差点透不气来才放开她。“月儿,你猜我在家里见到了谁?”   “谁呀?”花沐月偎在他怀里,闲闲的问。   “你爹!”   “我爹?”花沐月吃惊的问,“他去你家干吗?”   “找我爹聊天呀!他说了他很内疚,这么多年来一直疏忽了你,没有好好照顾你,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燕行云抚摸着她一头亮丽的青丝说,“月儿,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后悔!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嗯!”花沐月心中百感交集,“被亲生父亲遗弃”这个包袱压在她身上这么多年,每次想来都心痛如绞,因此她变得任性,刁钻,叛逆,全身长满刺,让别人不敢靠近,同时也自卑自怜,不敢靠近别人!这么多年她都是孤独的,只有燕行云勇敢的攻破她的心房,除去她的心结,给她爱,也教她爱!现在,她爹终于注意到她这个被抛弃的女儿了,可她现在已经不再怨恨他了!   “我们婚礼照期举行!”行云在她耳边低语,“你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什么呀?”花沐月茫然的问。   “那我现在来教你!”燕行云贼贼的笑,抱起她往厢房走去,花沐月顿时省悟过来,红了一张脸,挣扎着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爹找你什么事呢?”   “这些都不重要!”李婉珍已经灰溜溜的回苏州去了,花沐月逼母休夫的事已经让花中野解释清楚了,燕九霄再没有理由反对他们的婚事了。   花沐月再要说什么,声音已消失在行云的唇齿间了。      这一天,特别热闹,正是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最有人气的沐月医馆馆主花沐月和京城首富之子燕行云的婚期。花沐月身披沐雪亲手绣做的红嫁衣,喜气洋洋的被行云抱上大花轿,看热闹的人挤满了里里外外七条街,人山人海导致交通瘫痪!燕行云无奈,干脆抱起花沐月施展“飞云逐月、踏雪无痕”的轻功,跃过路人的头顶,在屋檐上行走,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落在燕府的大门口。   燕九霄一看,新郎抱着新娘从天而降,迎亲的队伍却杳无踪迹,心中不由再次叹息:这个孽子,恁多的花招!当下亦吩咐放鞭炮拜天地。当迎亲的队伍伴着唢呐声声,抬着空轿,款款而来的时候,他这厢已拜完天地,入了洞房!      洞房里,新郎揭开新娘的红帕,激动万分的拥住她说:“月儿,你终于成为我的妻了。”   花沐月伸手抚上他轮廓分明的俊脸,满脸的喜悦:“行云,我的夫!”   “来,我们喝合卺酒!”行云抱着她坐在桌前,倒了两杯酒,相互注视着,交腕饮尽!   “洞房喽!”行云笑着抱起她来到床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低声说,“准备好了吗?”   花沐月伸臂抱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燕行云低吼一声,变被动为主动。伸手拉下红绡帐,顿时满室春意融融。   赵宁柔和花沐雪春风满面的坐在花府数银子,花沐风坐一旁轻轻的拨动算盘珠子,上次的辩论大赛让她们赚足银子。花沐月的婚事又让她们狠狠赚上一笔,那些赌徒一听买嫁不成功可以一赔五,便纷纷改弦易辙,投注花沐月婚事会夭折!真是钱迷心窍,花沐月和燕行云何许人也,婚期能一拖再拖吗?也多亏了李婉珍的暗中捣乱,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阵前倒戈!   嘴角噙笑,每个人都欢天喜地,“你们好啊!”花沐月忽然出现在她们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好!”每个人都点头哈腰的打招呼,特别的殷勤。   “拿来!”纤手一伸,慵懒的说。   “什么?”几个女人一齐装傻,眨巴着眼一脸的无辜!   “你们拿我作赌注,赢了不少银子吧!”花沐月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不贪心,五五分成好了!”   “什么?”三个女人齐叫,这怎么行,这可是她们辛辛苦苦赚来的,花沐月凭什么一点力气也不出就夺了其中的五成呢?   “如果不是我,你们能赢得了钱吗?”   “不能!”   “那我要点回报是不是理所当然的!”三个女人心思转动,看着她,点头,花沐月非常得意的说,“那还不快给我!”她不缺银子,只是无法忍受自己居然成了她们手中的赌注!三个女人却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不同的方向跑了!花沐月愣了一下,待要追,却也无从追起!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背影消失在眼前,心中暗道:总有一天,她要连本带利向她们要回来!这样想的时候,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你又在算计谁?”燕行云走过来,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中不由警钟大作,这种笑容太熟悉了。就是在这种笑容下,他掏出了五千二百两银子;就是在这种笑容下,朱子期签下了三年协约;就是在这种笑容下,花沐风气得直跳脚最后还得掏出五千多两的银子,花沐雪乖乖的回到绣坊;就是这种笑容下,金不换乖乖的修好医馆的门还得掏出误工费、、、太多了,这次她又要算计谁?他不禁同情起那个人来!   “没有!”花沐月笑盈盈的看向他,“只不过想讨回本而已!”   “月儿,我们燕府有的是钱!”燕行云哭笑不得的提醒她,被当作赌注的事又岂有不知之理,“不缺那么点!”   “话不能这么说,始终是自己赚的银子花着比较踏实!”花沐月仍笑得非常无害。   “你呀!”拥她入怀,轻轻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爱怜的说,“真拿你没办法!”   “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她懒懒的靠在他怀里,“货物出门,概不退回!”   燕行云闻言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她:“后悔极了,我应该把你锁在家中一人独享!”低沉的声音充满暧昧,花沐月把头埋在她宽厚的胸膛,心里充满感恩,得夫如此,此生足矣!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在线阅读:www.biqi.me iqi.me